“这就是张东庭?怎么可能?”

苏碧云惊呆了。

一个月前,她接受爷爷重托,离开龙城,来到齐州府泉水城杨家巷,找寻张东庭。

临行前,爷爷千叮咛万嘱咐:

“碧云,找到张东庭,是你一生的宿命,也是爷爷一生的夙愿!”

“无论如何,你必须找到他!”

“然后,像侍奉我一样,侍奉他,遵从他,辅佐他!”

苏家,已经是九州最顶端的大家族之一!

富可敌国!

权势滔天!

苏碧云对爷爷的交代完全找不到北,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

“多年前,我和张家祖上有约,两家联姻!”

“张东庭,是你未来的丈夫!”

苏碧云对包办婚姻十分抵触,只是碍于爷爷的嘱托,才不得不来此一遭。

原本计划,找到张东庭之后,跟对方把话讲清楚,然后各走各路。

这天晚上,她带保镖紫桐循着线索,找到了杨家巷辖区内一处位置非常偏僻的小型养猪场。

没成想……

暖冬消融的雪水,混合着猪圈里的黄泥和猪粪,泡成一片烂泥。

一个人影裹着多处破裂,露出棉絮的大棉袄,蜷缩在里面,紧靠着旁边刚刚生了八只小猪的老母猪,冻得瑟瑟发抖。

蓬头垢面……

眼神呆滞……

眼前的张东庭,分明是个精神病!

“不!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嫁给这种废人!”

苏碧云阵阵头皮发麻。

“小姐,老爷子肯定搞错了!这个精神病,不可能是你未来的丈夫!”

紫桐沉声说道:“依属下之见,我们赶紧离开这个臭烘烘的地方,回去跟老爷子说,张家搬走了,没有找到张东庭!”

“不行。”

苏碧云断然否决。

“地址是爷爷给的,说找不到,糊弄不过去。”

“而且,即便真的没找到,爷爷也不会轻易罢手,定当另作安排,加以搜寻!”

“如果想彻底了结这件事……”

她略加思索,直奔泥垢之间的张东庭身边。

“别!别过来……”

张东庭胆怯的看她一眼,惶恐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苏碧云忍着恶臭,从一个名贵的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枚白骨戒指,戴在张东庭手指上。

“爷爷说,这是你我婚约的信物——还给你。”

她接着起身道:“紫桐,把他带回去,找家精神病院安置一下。”

紫桐心中一动,问道:“小姐,您的意思是……”

“归还信物,帮他治病,也算仁至义尽。”

苏碧云幽幽叹息道:“我想,爷爷应该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小姐英明!”

紫桐眼神放亮,即刻上前,拖起张东庭就走。

但——

“放开我!我不走!晓刚说,我敢离开半步,就打断我的腿!我不走!我要留在猪圈里……”

张东庭吓坏了,使劲后撤。

哪怕被紫桐硬生生拖出了猪圈之后,依旧执着的想要摆脱紫桐的手,妄图跑回猪圈。

“贱骨头!猪圈里香吗?”

紫桐气得嗷嗷叫。

苏碧云脸色越发难看,坚决不嫁的心思,越发坚定。

“站住!”

一声厉喝忽然从养殖场外传进来。

噔噔噔……

十几个手持铁棍、西瓜刀的男子闯到近前。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

看见这个青年,张东庭疯了一样撕扯紫桐拉住他的手,颤声辩白道:“晓刚,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她们拉我出来的!晓刚,你……你别打我!别打我……”

“自己不想出来,别人怎么拉也拉不出来!”

青年杨晓刚狞笑道:“臭狗屎,皮痒了是吧?等着,一会儿打断你两条腿,给你长点记性!”

“不要!”

张东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臭狗屎知道错了!晓刚,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边哀求,一边砰砰砰磕头。

“臭狗屎,晓刚哥打你是看得起你,老老实实的把腿伸出来,等着挨打!”

“要想不挨打也可以!来来来,晓刚哥的皮鞋脏了,快爬过来给他舔干净!”

“臭狗屎……哈哈……”

随同杨晓刚一起来的男子们,嚣张怪叫,不可一世。

“我舔!我这就舔!臭狗屎听话,晓刚不打臭狗屎……”

张东庭大喜,手脚并用,就要往前爬。

苏碧云和紫桐瞠目结舌之余,心底泛出阵阵恶寒。

张东庭要承受过多久多重多狠的残酷折磨,才会对杨晓刚惧怕成这个样子?

被叫“臭狗屎”也还罢了,让他去舔干净臭鞋,他都不敢反抗!

甚至,还喜不自胜的要去给杨晓刚舔!

这个杨晓刚……不是人!

“紫桐,打晕张东庭,带上一起走!”

苏碧云凛然下令。

“走?张东庭是我养的臭狗屎,我不放人,你们走得了吗?”

杨晓刚咧嘴狞笑,说道:“弟兄们,夜黑风高,咱们弟兄正缺两个暖被窝的!把这俩小娘们给我拿下,咱弟兄今晚轮着玩!”

“放肆!”

紫桐怒喝道:“站在你面前的,是龙城苏家大小姐!你敢乱来?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龙城苏家?

杨晓刚微微一愣,接着笑出声来。

“龙城苏家的人,能到我们杨家巷这么个小地方,找张东庭这种臭狗屎?”

“你特么唬谁呢?”

“王法?我杨晓刚就是杨家巷的王法!”

他狞笑着猛地一挥手:“弟兄们,把这俩小娘们给我扒了!”

“上啊!扒了她们!”

“听晓刚哥的,玩小娘们!”

男子们眼睛放光,嗷嗷大叫着冲上前去。

“找死!”

紫桐大怒,挥拳出击,一拳将一名男子砸倒。

她是专业保镖,有功夫傍身,以一敌三,不在话下。

奈何英雄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势众,她几番出击,都没能杀出重围,只能护着苏碧云,拖上被人打了一嘴血的张东庭,退守养殖场一角的废旧房屋。

刚刚用重物将房门临时堵上,就听背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紫桐……药……”

紫桐心神剧震,豁然回头,就见苏碧云捂着心口,缓缓瘫倒下去。

“小姐——”

她惊呼一声,箭步上前将苏碧云搀住。

“血!我流血了……”

先前被紫桐摔在地上的张东庭,惊恐不安的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浑然不曾注意,手指上那枚白骨戒指,在沾染上他的血液之后,向外散发出一层微弱的荧光。

然后,融入他的手指,消失不见。

张东庭身子一挺,昏了过去……

无边黑暗中,他做了一场梦。

梦境里,是他过往三十年的人生……

早些年,爸爸张学民凭借聪慧的头脑,通过兴办养猪场,富甲一方。

作为张家独子的张东庭,十八岁之前的生活,都是幸福的。

但,一场意外火灾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场大火,吞噬了他的双亲!

随后,爸爸的结拜兄弟杨荣欣,以他尚未成年为由,接手了养猪场和张家家产!

同一年,他高考失利,原本有望考上九州最高学府龙城大学的他,仅仅考上一家三流医科大学……

四年后,他大学毕业回到杨家巷,依照父辈早年间订立的婚约,跟杨荣欣的女儿杨晓洁完婚,并且在杨家巷卫生院,找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

日子似乎安稳了下来,但妻子杨晓洁总嫌弃他在卫生院赚不到钱、没前途。

两年后,高中时结识的好友,出身泉水城大家族的霍普,介绍他去齐州府府立第三医院急诊科打工。

为了给妻子一个更好的未来,他欣然同意。

接下来两年时间里,他没日没夜的埋头苦干,赚了钱就打给杨晓洁。

那年除夕前夜,已经两整年没回家的他,本想偷偷回家,给杨晓洁一个惊喜。

谁知道,刚进家门,就撞见杨晓洁和霍普睡在一个被窝里!

而且,杨晓洁还给霍普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那年除夕,张东庭惨遭妻子的背叛!

并且知晓,当年爸妈遭遇的火灾并非意外,而是爸爸的拜把子兄弟、他的岳父杨荣欣,为了谋夺张家财富,跟霍普合伙,故意放火。

家财被夺!

爸妈惨死!

妻子背叛!

甚至连牙牙学语的那个孩子,都带给他无尽屈辱!

怒火冲天的张东庭,抄起菜刀,准备跟霍普、杨荣欣拼命。

结果,他的大舅子、杨荣欣的儿子杨晓刚带人赶到,将他打晕之后,锁进了猪圈里。

敢骂一声,就是一顿暴打;

敢叫一声,还是一顿暴打;

敢不听杨晓刚使唤狗一样的吩咐,依旧是暴打……

肆无忌惮的暴打,把他打得遍体鳞伤。

漫无天日的折磨,把他活生生的逼疯了……

父母的惨死、杨荣欣和杨晓刚父子的狞笑、被霍普抱在怀里的妻子杨晓洁白花花的身子、那个浑身泛着耻辱绿光的孩子、环绕在耳畔的那一声声“臭狗屎”……

梦境之中再现的人生,尖刀一样,一下一下狠戳张东庭的心。

不!

我不是臭狗屎!

我是张东庭!

人活一世,不争馒头争口气!

爸妈的仇、我的耻辱,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报仇!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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