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达点了点头,“对,我记得是有一个人带我来到了这里,可是后来的事儿我就忘了。”
“那人是谁?”
他又摇了摇头,“记不住长什么样子,可能记得轮廓,不是刚才那个人,比他要瘦些,还要高些。”
靠,这他妈的不是节外生枝吗,怎么又跑出一个人来,我现在恨死了王忠达的失忆症了。
干活的空档我拿出了铜镜,希望里边还能照出林晓来,虽然我现在找不到她,可只要能见见她,我的心里也能安心不少。
可这次铜镜里却没有照出林晓的模样,照的只有我满是污秽的脸。
我对着镜子擦了擦脸,这时王忠达站到了我的身后,“小子。”
我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镜子差一点掉到地上,“王哥,你走路咋没声呢。”
我把镜子放回了兜里,可在我低头的时候,我眼角余光撇到王忠达的脸,他此时正蹙着眉,表情好像很惊讶。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我马上抬头,却发现他表情淡然的说了句:“小子,你的肩膀刚才被咬了,让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我这才想起我刚才受了伤,我脱了衣服让王忠达给我检查伤口,他说伤口没事儿,只是有点淤青,我也没放在心上。
“小子,这镜子我以前见过。”王忠达又说。
“见过?在哪里?”
“林晓的手上。”
他的答案让我为之一惊,这镜子是林晓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通道的白骨旁。
“你确定?”
王忠达点了点头,“确定,那天你去了1732,她就偷偷拿出了这面镜子,这镜子的背面的花纹很特殊,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正注意门外的情况,她以为我没发现镜子的事儿,后来……”他欲言又止。
“后来又怎么了?”我追问道。
王忠达想了片刻,“后来,那镜子里出现了一只眼睛,黑色的瞳孔,可吓人了,我以为她要害你,我就喊了一声,她马上把镜子收了起来,还求我不要告诉你。”
从我再次回了1731之后,林晓的表现就很异常,还有那双眼睛,我联想到在窗外看到的眼睛,跟王忠达描述的一样。
“王哥,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李大勇干的,而是林晓?”
此时我的心乱如麻,我不相信林晓是这样的人,她那么柔弱、那么无助、那么需要保护,她怎么可能是这一切的主导者。
“小子,我也打你这年纪走过,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把实情告诉你,一来怕你告诉林晓,让她有了防备。二来,说真的,我起初也认为你们是一伙的,我也不信任你,可后来我俩经历了这么多,特别是刚才如果你不跑回来,我肯定会被那不男不女的东西活活打死,所以我才决定告诉你这一切,你想想为什么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遇难鬼打墙呢?”
王忠达的话万分的诚恳,但事实却是如此,跟林晓在一起的时候我根本进不了1732。而我的心却坠落到了谷底,这怎么可能?原来我一直被林晓骗了,骗得团团转,而且,而且我发现我已经爱上她了。
“哈哈。”我自嘲的苦笑,我真他妈的是一个大傻逼。
虽然我不想相信,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这一切,我是被林晓引来的,林晓的铜镜中正好也有一双眼睛,所以一直困着我的是林晓,后来她失踪了,可却出现在了镜子里,原来一直是她。我真傻。
“小子,别想这么多了,快点把这里清理好,我们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了。”王忠达安慰着我。
接着就是机械性的工作,一具具白骨被码放整齐,眼看就只有一组柜子的尸体没有处理了,我停下来休息,却被柜子角上的一个卡片吸引了。
卡片是存尸卡,上边写着死者的年龄和基本资料,还有照片,这些都很正常,可这上边的一则信息就让我不淡定了,他生前的病床号是维民医院住院三部1732,死因:猝死。
我把马上去找其他的柜子,结果每一个柜子的底下都有这样一张卡片,让我惊讶的却是,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论是男是女,他们生前的病床号都是三部1732,死因都是猝死。
为什么是1732?
我继续翻找,终于在没处理完的柜子下又找到了几张卡片,这些不再是1732了而是三部1814。
我彻底懵了了,难怪那天我吃饭时保洁员会那么说,敢情1814和1732都是谁住谁死啊!
我又继续找着卡片,可这次却是1814李大勇的。
李大勇?我马上打开柜子,里边空空如也,想起刚才的外边的李大勇,这货早就死了,为啥这里都是白骨,而他还有身体呢?
接着我又有了新的发现,三部1814,死者朱月娥,上边的照片也很眼熟,正是超市的大娘。
原来她也是1814的患者,这一下我不由毛骨悚然了起来,这人两年前就死了,为啥还一直开着超市呢?而装着朱月饿尸体的柜子也是空的。
接着我又打开最后一个柜子,里边依旧是空的,这次我没发现卡片。
我把这些告诉给了王忠达,王忠达想了想,“得把外边的尸体烧了纳骨。”
王忠达说袭击我们的是朱月娥,因为尸体是女的。而那具被吞噬的白骨,就是跟我们一样逃跑那哥们,他应该是李大勇,因为年龄和性别对得上,最后这空着的柜子应该是属于像挂腊肉一样挂着的哥们,虽然我们不知道那哥们叫啥。
我们又折了回去,放下了“腊肉”那哥们,又把他和朱月娥都抬到了我们醒来的地方。
我们拆了柜子的木架子,王忠达从兜里拿出了火柴,将两具尸体点燃,然后我俩回了全是柜子的屋子,这里通道很长,又有石门,而且山石中也有缝隙,焚烧尸体的烟会在通道里散去,这样就不会呛到我们了,我们只要等着尸体焚烧好了再给他们纳骨就好。
“那李大勇的尸体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已经被朱月娥吃了,所以他们分不开了。”王忠达答到。
我俩靠着柜子坐下,这时我在两个柜子中间的位置看到了卡片的一个角,这应该就是“腊肉”那哥们的,我马上将卡片抽了出来。
三部1814,死者:张琪。
靠,原来“腊肉”就是张琪,他的照片上边粘满了灰,我用力一擦,想看看这哥们的样子,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把我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