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晚上你早点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我了。”顾霆深伸手揉揉我的头,笑着安慰我。
尽管我很不放心,但我还是无法阻止他出去。
晚上顾霆深出去后,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像是烙饼一样,老旧的木板床也随着我的动作“嘎吱嘎吱”响起没完。
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几乎一夜没合眼,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楼下杂物间传来轻微的响动,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才终于放回肚子里。
顾霆深裹着寒风从后门进来,我急忙递过去一杯热热的红糖姜水给他驱寒:“趁热喝,我去给你盛粥。”
每次顾霆深晚上出去,我都会熬上一锅香浓的粥,回来就吃饭,吃过补觉。而每次他从外面回来也都是饿的很,会狼吞虎咽吃下两大碗。
但今天没有,他拽住我:“等会儿,我有事情给你说,吃饭不急。”
“嗯,你说。”
我停住脚步,盯着顾霆深的眼睛认真的等他说。
顾霆深从兜里拿出那只小药瓶,郑重的交到我手上,然后详细的把他计划给我讲一遍!
……
我瞪圆了双眼,我的老天,这男人也太腹黑了吧?
多亏我是他同盟,没有跟他站在对立面,否则我容易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怕了?”顾霆深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戏谑。
我急忙解释:“不是怕,是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多……多亏我不是你敌人,否则我的下场一定很惨。”因为太过惊诧,结果给实话说出来了。
“傻丫头。”
这家伙习惯性的在我头顶揉了揉:“你不会是我敌人的,我俩是绑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绑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明明不是什么好话,我却心里美滋滋的。
“行,交给我吧,保证没问题。”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十二月二十五日。
我一大早就起来,喊顾霆深吃药。
和施丹晴送来一模一样的小药丸加上半杯白开水递到顾霆深嘴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么做能行吗?”
“他接过药丸和水杯,给药丸扔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咽下:“我是没问题,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
“叮咚——”
管家按响门铃的时候,我正站在窗帘后面偷偷往门口看,院门口停下两辆车,最前面那辆是管家乘坐的别克君越,后面是一辆限量款宾利。
后面那辆宾利应该是专门用来接我们的,车很奢华,档次也不是一般的高,就是可惜……
我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顾霆深——那辆车他躺不下!
“叮咚,叮咚——”
门铃继续持续的响着,管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终于忍不住喊道:“大少奶奶,您们准备好没有?家族里的人都到了,就等您和大少爷了。”
我一声不吭悄悄给自己头发揉乱,然后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撩点水,衣服的前面后面也用水撩湿,做出一副焦急的表情!
不错,很像被急出满身汗的样子。
门铃声还在持续的响着,我把床头上的晾水壶和水杯扫落在地,故意营造出很大的声音,给桌子踹歪,家具撞的“咣咣”响。
管家在外面稍微停顿下,紧接着喊声就透露出焦急:“开门,大少爷开门……”
我“咚咚咚”跑下楼,但没急着开门,在门口一边原地踏步跑,一边带着哭腔焦急道:“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了……真不关我的事啊……”
“开门,快点。”外面已经不耐烦的开始擂门,我这才上前给门打开——“咣!”
门被大力撞开,管家阴沉着脸闯进来,只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大步往楼上跑。
我低着头,忍着笑跟在后面,到房间门口就见管家已经焦急的呼唤着:“大少爷醒醒,大少爷醒醒……”
当然,他是喊不醒的。
喊了几声见没喊醒,管家回过头怒瞪我:“大少爷要是有个好歹,你也别想活。”说完拿出电话拨出号码:“你们上来给大少爷抬到车上去。”
须臾从楼下冲上来两名男人,给顾霆深背到背上,匆匆下楼。
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但管家并没有因此就忽略我的存在,薅着我脖领子跟上去。
管家吩咐司机往医院开,并且电话告诉顾宅这边的情况,路上我被管家严厉质问,他问我给大少爷吃了什么?大少爷昏迷不醒多久了?
我躲闪着他严厉的目光,畏畏缩缩回答:“没,没给他吃什么,早上我叫他的时候就怎么都叫不醒。”
我不说,他也没再问,只是看向我的目光越发不善,而眼神转到顾霆深身上时却又是深深的担忧和焦急!
我低垂着头,但将管家的表现,每一个细节都记在眼里,心底有数了。
司机开的很快,半个小时后车在市中心医院门前停下。
门口守着不少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抬着担架的护士起码能有十几人,车门打开,呼啸的寒风立刻裹着雪粒冲进来。
人们快速给顾霆深放到担架上,盖上被子抬进去了。
“你出来。”
我被一只大手蛮横的从温暖的车里拽到车外,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在雪地里,但这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而已。
紧接着我身上就被狠狠的踢了几脚,顾霆涵暴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大哥都这样了你还不想放过他?别以为他死了你就自由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给他陪葬……”
……
“放开她。”顾老夫人发话。
我抬起头,顾老夫人威仪的站在我面前,苍苍白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身黑色的长貂皮大衣裹着瘦弱的身躯,但浑身透出的气场让人不能小觑。
老夫人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强大到我都不敢跟她对视,她身后站着不少人,除了顾霆涵和施丹晴我见过外,别人都不认识。
“扶她起来。”
老夫人发话,马上有两名保镖模样的人过来架起我,我身上穿的单薄,外面气温又异常的冷,只这一小会儿就冻的我浑身像筛糠般抖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