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呢,回来了没有?”
兰姨道:“早就回来了,不过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没有出过房间,估计今天上班有点累吧。”
“他累?”萧雨晴哼道,“他没给我添乱子就不错了。”
“啊,少爷今天回公司又做出什么惊天之举了?”兰姨惊呼道,转而埋怨,“老董,都说不能让少爷出去,你看,这不是添乱了吗?”
老董一脸无语,想起今早陆天行那刹那间的威势,张了张嘴,最终化成一声垂头叹息。
有些话,有些事情,不是专业人士怎么说也不懂的,还不如自个查清楚。
萧雨晴注意到老董的异常,不由问道:“老董,你怎么了?”
老董摇摇头回道:“少夫人,我没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看管少爷的。”
“那就好!”萧雨晴目露疑惑,不过既然老董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寻根问底。
兰姨道:“少夫人,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汇报一下,就是今早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发现少爷房间的玉瓶被打碎了,那个风水阵可能已经......”
话虽然没有说全,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了。
萧雨晴将碗重重放在桌上,所剩无几的汤水一下子被洒了出来,吓得兰姨赶紧用抹布去擦,可瞥见少夫人那愤怒的眼神,却又停住了。
一时间,兰姨尴在桌旁,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哼!”萧雨晴站起来,蹭蹭地跑上楼,一看就是去找陆天行算账。
老董一见,赶紧低声叫道:“少夫人,太深夜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吧。”
萧雨晴一怔,看着面前这一扇熟悉的房门,扬起的拳头最终轻轻垂落。
“兰姨,老董,你们早点睡吧!”萧雨晴淡淡说道,转而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轻响,宣告这一天的结束。
陆天行此时就站在门后,他以为萧雨晴会如同以往一样,踹开他的房门,然后将他从床上揪起来大骂一顿,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
一种淡淡的失落自心底盘起,陆天行感觉自己心里有些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些什么,一时间站在门后沉默无言。
咦,不对!我陆天行乃是九天剑仙,怎么会因为才相识不到两天的凡人女子而失落?
片刻之后,陆天行幡然醒悟,这一想,他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是因为灵魂融合不彻底的缘故?
作为九天剑仙,陆天行深知灵魂完整的重要性,这是关系到日后渡劫飞升的大事,多少天才或者大气运者,亦会因此而陨落在天劫之下,所以他才觉得后怕。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心思一动,陆天行立即跃上床,盘腿坐下,识海中的剑魂轰然一震,一股锋芒散发,整个房间剑意弥盛。
剑魂带着一股无匹锋锐之意将整个身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了一遍,不漏一丝角落,然而结果却不甚如人意。
隐藏得还是挺深的,我就不信找不出你来!
陆天行冷笑一声,对这个潜伏在自己躯体深处的残魂起了浓浓的杀意,继续催动剑魂对整个躯体进行地毯式的清扫。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陆天行睁开眼,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可能找不到?我的剑魂锋锐无匹,上可斩仙神,下可灭鬼魅,怎么可能连一个区区凡人的残魂找不到?
陆天行顿觉得一阵气恼,想不到他堂堂九天剑仙剑魂,居然奈何不了一介凡人残魂,虽说剑魂力量被封大部分,但也不是凡人残魂可以抵挡的。
那会不会不是残魂呢?
陆天行猛然想起了一种可能,细想自他降临以来几次做出一些非他本意的表现。
一是刚才的失落感,二是刚回来发现萧雨晴不在的担忧,三是今早在公司不敢与萧雨晴对视,四是......
这样细细一数,陆天行连自己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吗?这还是堂堂冷酷无情的剑仙陆天行吗?
如果不是残魂,那就是执念了!
想到此,陆天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于这种情况甚是不满。
执念,无形无迹,处于虚无缥缈之间,却又能时刻影响一个人的灵魂和行为,对于修炼者来说,这种东西最是烦人。
说它是心魔,却又不如心魔那样有迹可循,想斩也斩不了,说它不是心魔,它却又能如心魔一般影响人的行为和神智,平时还好,若是争斗之间,却有可能成为致命之伤。
执念,道法仙术也斩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顺从其意,把执着的东西完成了,执念自然也就散了。
可一想到这具躯体的执念,陆天行就不由得一阵头大,这是要让我堂堂剑仙热脸贴冷屁股啊!
毫无疑问,这具躯体的执念就是萧雨晴,可偏偏萧雨晴一脸不待见他,冷若冰霜不说,还时不时冷嘲热讽兼带暴力,让陆天行更为无语的是,这丫的竟然还一心享受,说白了,就是一个受虐狂。
我去,不带这样玩的!
一想到自己以后经常要这样被萧雨晴那个凡人冷女虐待,陆天行就满腔不爽,可又能怎么办呢,谁叫自己摊上了这么一副躯体。
这可能是九天仙神最搞笑最悲剧的下场了吧。
陆天行一夜无眠,杵着下巴坐在床上将所有能解决的办法都想了一遍,最终还是颓然地接受了眼下这个结局。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帮这股执念得到他想要的,否则我陆天行重返九天无望啊。
呼!
陆天行将自己放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惨白如雪的天花板,一脸的生无可恋。
外面天色渐渐发亮,已经炼气三层的陆天行此刻却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这样昏睡过去了。
直到房门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陆天行这才悠然醒转,开口问道:“谁啊,一大早的乱敲门,还让不让人睡了?”
“少爷,起床吃早餐了,少夫人还在等你呢。”兰姨的声音传了进来。
陆天行看了床头的闹钟,九点零八分,不由得苦笑起来。
丫的,这么晚还不去上班,看来是在候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