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辰办公室里,小秘书风风火火的来传报一声:“白董事长来了。”
话音刚落白易便推门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满含笑意。
“章总,久仰久仰。”
他礼貌地伸出手,瞧着章亦辰,这孩子就是他师父的老公?这小娃娃,长得倒是挺俊秀。
一边小秘书瞪大了眼睛不敢信,他家董事长主动伸手?对面这得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白董事长快请坐。”章亦辰起身迎了上去,一脸的恭敬。
白易的事他也知道些,十年前来到a市,从白手起家混到今天,的确有些本事。
他修长的手指拎起一边的茶杯,想亲自为白易倒杯茶,却被白易抬手拦住了。
“章总别,受不起受不起,还是让秘书来就好了。您也坐,我们来谈一谈百盛地产的事。”
白易客气急了,一手亲切的拉着章亦辰的胳膊示意他坐下,另一边偷偷瞄着坐在总经理椅子上的初一。
虽然师父的身份要保密,可他也不敢让师父的老公给他倒茶...
白易的秘书倒着茶心中诧异,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她家董事长倒过茶,怎么今儿换了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她家董事长倒客气了起来?
“哦,我都忘了。白董事长,我给你介绍一下。”章亦辰说着起身来到初一身边,将手跟自然的搭到她的肩膀上,摆了个亲密姿势,“这位是我老婆,老婆,这是白董事长。”
初一笑了笑,一起身,白易差点没跪下。他强忍住心中的情绪,主动起身毕恭毕敬的走到初一面前。
初一抬起手,打算随便地走个形式化:“白董事长,久仰久仰。您的大名,我经常听我老公提起。”
白易握上她的手,却难像她那般淡然,良久才隐忍下心内激动,念了句:“您好。”
他二十岁那年跟在初一身边,拜她做师父。在师父的带领下,他结婚生子,事业有成。十年前师兄弟叛变,他为掩护师父不得已来到a市,而今他虽然看着略显年轻,可也七十有二了。若不是因为师父教他的法术撑着,他已然是个耄耋老翁。他这个年岁,才看见师父成家,难免有些感想。
那可是曾经举他入天堂的人,如今却自己身在地狱,但没要紧,他的师父马上就要重新光芒万丈了。他等得起!应该…等得起吧。
“白董事长,您是来签订百盛地产合同的么?”
章老夫人音色皆柔,迈步进门,身后跟着章祁恒。
白易松开了初一的手,转身看着章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收敛起几分。淡淡答了一句:“嗯。”
“白董事长大驾光临,是我欢迎不周。这都怪方才来了个自称白氏的员工,说了些事。想来是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搞出的误会,那必定不是白董事长的属下吧?”
章老夫人嘴角笑意高高扬起,游刃有余的把黑锅扣在章亦辰脑袋上,毫不客气。
白易不喜欢这种跳梁小丑般的角色,更何况还是为难他师父的跳梁小丑。当即便拉下脸,沉着嗓音道:“那就是我们白氏的员工,看来章老夫人对我的抉择不满意?”
“不不不!”章夫人心内一颤,惊慌摆手,章家还没有敢得罪白家的实力,“白董事长误会了,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她原本还打算巧言令色几句,帮章祁恒把签约的事拖到明日,以保住他的股权。此时一看白易的态度,那种话她是断然不能说出口了,若惹怒了他,再来两个章家也不够他打压的。
“章总,我们可否移步到宾利的会议室签合同?毕竟这种事是商业机密,人多不方便。”
白易的话中尽是尊敬与请示的意思,没有丝毫对晚辈的轻视。他这样倒让章亦辰有些诧异,难不成他的身份被白易知道了?
“好,白董事长这边请。”
章亦辰带着白易和初一去了会议室,自然没带上章老夫人和章祁恒。毕竟白易那言外之意,谁听不出来?
被扔在办公室里的章老夫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紧皱,呼吸也变的很粗,一股怒意浮上墨眸。她这分明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有够丢人的。
会议室里,白易直言这次要给百盛地产注入两个亿的后续启动资金。
“白董事长出手果然阔绰,只是百盛地产现在的情况,从现在到完工交房,用不了这么多。”
章亦辰虽然不把这两个亿放在眼里,但是在这二人面前,一定要装出他认为很多的样子。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宜暴露。
白易抬眼看了看正在拨弄纸张玩的初一,笑着同章亦辰摆了摆手:“不多不多,章总收着便是。这点小钱,不给你也是捐了。”
师父主演的这场戏,他这个当配角的必须要配合好。
“好,既然白董事长盛情难却,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我亲自去同秘书重新整理一下合同上的数据,白董事长稍作片刻。”
章亦辰随便找了个小借口,同小秘书离开了会议室。不成,他必须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白易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
会议室里只剩师徒二人,初一抬眼看着白易的脸,明亮的眸子里浮上一抹思虑。
白易迎上她的目光,嘴角会心的笑了,他们师徒二人有些话不必从口而出,便都明白。
“易儿。”初一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言语中尽是慈爱。
“哎,我在。”白易嘴角笑意更浓,微微湿润了眼眶,自知有些事瞒不过她。
瞧着他目光中的哀意和他额间的那团黑气,初一皱起了眉头,心内暗自盘算了下他的岁数。语重心长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她这辈子,送走了太多的白发人。伤心难过是常有,可让她不舍的却很少。而面前这个同她出生入死,舍命护她周全的人,她突然不想让他死了。
“我没事,我还年轻着呢。”白易泪水溢出眼眶,却依旧一脸笑意。他举起攥拳头的手,在胸膛上敲了敲,示意自己的身子骨还很硬朗。
“只是……”他放下了手,声音也低沉认真了几分,“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您,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