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是一码事,莫须有的罪名被强加又是一回事,云溪红唇微抿,目露讥削:“今晚确实有特殊情况,我是因为意外才这么晚回家,我已经为此道歉,母亲不相信我也就罢了,又凭什么断然的以为,我以后会夜不归宿呢?”
墨夫人出身良好,嫁的又是墨家高门,傲娇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种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小辈?
前一次吵架,是她没搞好立场,被捉住话柄,这次她揪准云溪的毛病,站在道德制高点了,云溪还敢反驳,她哪里能忍?
面色发寒,阴冷惨淡睨着云溪:“你从小流落在外无人管教,一回来就夺了姐妹的婚事替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嫁都嫁了,看在你对行渊还不错的份上,我也不想过多计较,可你出门前还口口声声保证,一出去就放飞自我,这样的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是能照顾好行渊的可靠的女人?”
虽然事出有因,可那都是不能说出口的原因,一时间,面对着墨夫人这么个名义上的婆婆,云溪竟不知道怎么去理直气壮的反驳。
心里头有点塞,正憋闷着,听到拐杖声,墨老夫人来了。
“都这么晚了,吵什么,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
缓步逼近,无形的气势镇压着两个小辈,冷寂的寒光扫视着两人。
“小溪跟我请假了,有说过会晚点回来,我都同意了,若兰你在这儿堵她,算是什么回事?”
“小溪你也是的,能有多大的事搞到这么晚回来,行渊没什么事也就罢了,若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得了责任吗?”
各打五十大板,墨老夫人对云溪的维护明显更多。
云溪连忙领情,可怜兮兮的认错:“我知道错了奶奶,以后我不会了,以后真有什么事,我也让朋友去帮我做,或者尽量留到白天做,可以吧?”
“你呀!”墨老夫人指尖点了点:“快上去吧,不是要照顾行渊么,一堆事等着你呢,还在这磨蹭。”
“等等--”墨夫人话还没说完,墨老夫人一个沉沉的眼神飘过来:“怎么着?你还想拦?你觉得教训儿媳妇比你儿子的身体健康还要重要?”
墨夫人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墨老夫人不耐烦听,目光沉沉的,充满警告:“你难道不知道,小溪嫁过来的第一天就自发为行渊按摩针灸,几天之后,她又自发制药为行渊面部的伤疤敷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行渊,你这个做母亲的,这个点了还在拖延时间,若耽误了小溪的正事,你是否负得了责任?”
墨夫人讪讪的:“她做的这些不一定有用--”
“那也是周医生盖章认定的。”墨老夫人面容严肃,阴冷无情:“不管有没有用,小溪都这么去做了,为行渊努力了,你呢?你这个做母亲的,为行渊做过什么?行渊躺这么久了,不说治疗了,你可曾为他盖过一次被子,喂过一次食物?”
“我--”墨夫人语塞,她惊讶的发现,战火竟不知不觉中波及自己,这个结果让她忍不住剜了云溪一眼。
“小溪你先上去,照顾行渊要紧,弄完早点休息。”一改方才的强硬,墨老夫人声音柔和了一些。
听得出来这两人的剑拔弩张,也明白这都是一些旧怨,今晚的事只是导火索而已。
墨老夫人说过会护着自己,云溪毫无心理负担,坦然就应了:“那好,我先上去了,晚安奶奶。”
顿了顿,她又扭头:“晚安,母亲。”
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口。
空旷的客厅沉寂了许久,幽沉的叹息穿透了黑暗:“我希望你好好的想想,在你嫁过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别以为耀君不在了,这个家就由你做主,只要我老婆子还在一天,我就不会由着你放肆,沈若兰。”
惦念着墨老夫人对自己的维护,云溪对墨行渊的身体很上心。
哪怕已经很晚了,她该给他做的那些,按摩,针灸,敷药,一个都不落,质量还不减。
一项项的忙完,已到转钟时分,她困到不行。
“晚安,墨行渊。”打着哈欠把东西一一收好,回房的时候才发现房间的花洒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没有热水了。
不得已,她只好抱着衣服来墨行渊的房间。
“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淅沥沥的水声很快就传来,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沐浴露香味,余光一扫便是磨砂玻璃门里女人绝妙玲珑的躯体,大床上的墨行渊,莫名有些燥热。
他一直以为,他对这个小妻子除了警惕,除了赞赏,没有其他太大感觉,他心里只有海岛上被他夺去贞洁的那个女孩。
可直到她毫无防备的在他的房间洗澡,他才猛然意识到,她是个女人,是个无论外貌还是性格都非常勾人的女人,而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从前未经人事也就罢了,可他不久前才尝到过女人的美好,思绪一被勾起,他忍不住就浮想联翩,脑子里一阵阵的,全是海岛上那一夜,女孩的婉转娇吟。
她的身子是那么的软,还有她的唇,是那么的甜,还有她的幽香--
“咔哒”,浴室的门打开,姿容绝代的少女,带着沐浴过后清爽宜人的香气走了出来。
滴答,滴答,她的长发在滴水。
很清浅的声音,在这样静寂的夜晚却特别的敞亮,宛如羽毛滑过心尖,酥酥的,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