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珊为她做骨髓移植的时候,她就已经得知了江珊的病情,江筱夕私下销毁了病历单,想要掩埋真相。
她害怕沈易沉会对江珊产生怜悯之心,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江筱夕也没功夫搭理她。
她既然回国了,就要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正好江珊命不久矣,也省的脏了她的手。
可是,今天江珊却在母亲的动手下病危了,怕事端牵连到母亲,江筱夕才主动说出了江珊的病情。
一路走到医院,天空中竟然下起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间,让沈易沉的步伐更加急促。
他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骨瘦如柴的江珊。
她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碎。
难怪她极力挽留孩子,听到他说再怀一个的时候大发雷霆,她从前是多温柔如水的女人?
她是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才会绝望孩子变成了一滩血水。
他不止一次听她说,她撑不了多长时间,马上就要死了。
可是,他从来不信,以为江珊是在说赌气的话。
记忆,话语,一点一滴都在侵蚀着沈易沉的心,鼻息中,闻见了一股强烈消毒水的气味。
“江珊……”沈易沉近乎用尽全部力气,才叫出了她的名字,一张白色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盖在一个身材娇小的人身上,也许是走的太过痛苦了,身体都蜷缩成一团。
沈易沉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掀开床单。
他见到了江珊,止不过,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再也没有从前一见他就笑逐颜开的表情了。
“江珊……”他动了动她,她身体冰冷,手指都渐渐僵硬了。
一旁的仪器,生命体征也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条直线,
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却一动也不动……
“你是什么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瞪着沈易沉,“病人已经临床死亡,必须得拉去太平间。”
“谁说的?”沈易沉煞白的唇,微微触动,回过神后,他拼命的拉着推车,疯了一般咆哮道:“什么破医院?活生生的一个人,你说死了就死了?”
“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妻子,她什么事都没有,我要带她走,和她一起回家!”
“请冷静!”医生无奈,叫来了保安。
可是,沈易沉力气太大了,四五名保安都没办法将他彻底制服住。
最终,医生为沈易沉打了一针镇定剂,他才缓缓的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江珊的尸体也早被江父领走,火化了。
梦中,是沈易沉刚娶了江珊,两人的大婚夜。
她卑微软糯,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他先开始很讨厌她,慢慢的,却喜欢上和她安静呆在一起的感觉。
他工作时,她从来不会主动打扰他,还做的一手好菜,家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海鲜汤的香气……
和江珊在一起的时光,总弥漫着一种烟火气,让沈易沉不在飘然欲仙了。
“姗姗……”沈易沉在梦中大叫了一声,清醒后,他脑袋还是浑浑噩噩,左右摇晃着。
“她在哪?”沈易沉询问助理,助理默默流泪道:“少夫人的尸体,已经被拉去火化了……”
“凭什么!”沈易沉暴躁的如同一只野兽,眼眸都猩红的咆哮道:“她是我的妻子,丧事也应该我来安排,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她会死。她是怎么死的?真的是病死的吗?我要求尸检!还我妻子一个公道!”
面对发疯的沈易沉,助理颤颤巍巍的拿出江珊生前的病例,“卵巢癌,晚期,半年前就确诊了,少夫人一直拒绝就诊,就想生下孩子,她放弃了治疗,却经历了打胎,抽骨髓,医生说,她的病情不能房事,不然会伤及子宫,却发现了少夫人一直不间断的同房……”
“她已经够坚强了,精血耗尽了,才会死亡……”助理都哽咽了。
整整七个日夜,他每晚都在暴力的蹂躏她,她不止一次喊疼,他却无动于衷。
是他!
害死了她!
为什么,在她出血时,他没有重视?
伤心又愧疚的情绪迎面而来,让沈易沉极度自责又崩溃。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是江珊在骗她。
他幻想着,她还能睁开眼睛,对他做一个鬼脸,诉说着三年婚姻,他对她的种种轻视和冷漠。
他甚至!
希望江珊能狠狠打他一巴掌,最起码这样,她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