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没想到这日本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鞠躬鞠得毫无压力。
不过估计他是想学那种针灸手法吧……
林长生摇摇头,对着翻译说道:“我建议新野教授还是先解决了自己的麻烦再说吧!”
急救室内,另一位日本教授,也就是之前那位小野二郎,已经抢救了过来。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刘天河指了指林长生,冲着小野二郎点了点头。
小野二郎立刻颤巍巍地走到林长生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桑,十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他的中文虽然生硬,但还算标准。
然后,他抬起头来。
啪,一个耳光打在新野教授的脸上。
新野被打,不仅没露出半点不高兴,还立刻一个深深的鞠躬,口里喊了一声哈伊。
下一刻,一枚戒指狠狠的扔到了他的脸上。
那东西正是导致小野被送来抢救的元凶。
很明显,它的主人正是新野教授。
林长生没兴趣了解那戒指是如何跑到小野喉咙里去的。
反正新野教授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事已至此,两位警察也不敢强行带走林长生了,万一引起外交事件,也不是他们能扛得住的。
张华艳一看事不可为,带着两个警察灰溜溜地离开了。
刚才林长生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心悸。
姐姐被打的有多狠,她也是知道的。
唯恐一会儿林长生,发起疯来,也暴揍她一顿。
自己这是脑子进了水,怎么又来招惹这个煞星!
心中不由得对那个始作俑者的堂弟张敬国怨恨起来。
杨叔焦急的左右看看,然后也飞快地离开了。
他同样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
刘天河笑着拍了拍林长生的肩膀:“林兄弟,不错啊,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喉咙里有东西的?”
林长生这个时候也不藏着掖着,微笑着说出了原因。
“心梗会导致剧烈的疼痛,让病人下意识捂住胸口,但病人被送来时,右手还摸着喉咙,而且他喘气声也有些不太正常……”
细致入微到这种程度的观察让刘天河忍不住叹气。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就林长生这样的医术和经验,恐怕就是那些大国手也未必能有。
“刘医生,能给我嫂子安排手术了吗?”一旁的严小芳忍不住问道。
“可以!”刘医生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桥豆麻袋!林桑的亲人需要手术?是什么手术?”小野中文似乎不错,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插了进来。
“阑尾切除术。”刘天河答道。
小野教授连忙说道:“能不能让我来操刀,以表微薄的感激之情!拜托了,林桑!”
说完之后,他又是对林长生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林长生有些怀疑。
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几分钟前可还是躺在病床上等待抢救。
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小野教授的外科手术水平很高,交给他也不错。”
刘天河看出了林长生眼中的疑惑,连忙在一旁帮忙解释道:“而且这算是教学手术,也能省一笔费用。”
手术很成功,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看着切下来那红肿化脓的阑尾,严小芳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要留下来照顾王燕。
林长生则是在刘天河的帮助下,抓好了需要的药材后,直接坐车回到了村里。
幸亏村里的晚饭往往都比较迟,林长生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一家人其乐融融,美美的享受着丰盛晚餐。
晚餐过后,林长生将父亲的药熬制好,让他喝下之后又给他扎了次针。
一番治疗后,林卫国已经有很明显的感觉了。
“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杨淑芬有些紧张的看着林卫国问道。
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林卫国兴奋的老泪纵横:“热乎乎的,很温暖的感觉,就是有点胀。”
林长生点了点头:“有胀痛感就对了。一会儿下地再走走看看。”
“长生,谢谢你!”杨淑芬抹着眼泪说道。
林长生摇了摇头对母亲说道:“娘,您别这样说!这都是儿子我应该做的,反倒是我回来太晚,让你们收了这么多委屈,是儿子不孝!”
林卫国见他提起回来的事,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长生,当年你到底怎么会事,怎么突然就失踪了,这些年你去哪里了,过得还好吗?”
杨淑芬没有说话,但看着他的眼睛里,同样充满了各种疑问。
林长生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十年前,林长生出去放牛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晕倒在路旁的道士。
乡下的孩子都是放养的,所以林长生的性格很野。
看见那老道人之后并没害怕,反而给老道人喂了水。
老道人醒了之后,说他骨骼清奇,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而且心地善良,与他也是有缘。
于是也不管林长生反不反对,急匆匆的带着他离开了少阳村。
当时是留了张纸条放在牛背上,大概的意思是告诉林长生的父母,他带走了林长生,让林长生在自己身边学医修道,十年之后再让他回来。
说到这里,他诧异的看了看林卫国他们两人:“爹,娘,难道你们没看到师父留的字条吗?”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最后,林卫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牛没找到!”
林卫国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
恐怕只有农村人才清楚,一头牛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有多么重要。
尤其是林家并不富裕。
啊?
林长生不禁瞪大了双眼,惊讶的问道:“牛就拴在村外那可三叉树那里啊!”
林卫国还是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去找你的时候,没有看见牛的影子。”
杨淑芬皱着眉头说道:“可能是被那个天杀的坏家伙人牵走了。”
“对了!”林卫国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离家这么近,也就十来分钟的路,老道士怎么就不亲自过来说清楚呢?害得我们一直担心这么多年。”
语气中,林卫国对林长生的师父充满了很深的怨念。
林长生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一些。
当时师父做的事确实有些不太妥当,恐怕也是担心父母不愿意,所以才直接把他带走,只留了个字条。
但这十年的时间,他待自己如同亲儿子一样,将他所有的本事都交给了自己。
若不是他的话,那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林长生解释道:“爹,其实师父他另有苦衷,他不能耽搁时间,更不想牵连到你们,所以他才不得已将纸条放在牛的身上。”
“是这样啊!”林卫国听他这么一解释后,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接下来,他和杨淑芬两人问起了林长生这些年去了哪里,在做什么等等。
林长生把自己一些经历给讲了出来。
当然,一些自身深处险境的事他没有讲,觉得没必要让父母为以前的事情担心。
与此同时,位于村东头的一栋三层小别墅里。
无功而返的张翠红躺在沙发上,呲牙咧嘴的揉着脸颊。
虽然过了大半天了,也涂抹过了药膏,但那肿胀的部位不仅没有消下去多少,反倒是肿得更加厉害了。
原本就巨大的脸盘子此刻显得特别滑稽。
沙发对面,张敬国看到她的模样后,脸皮抽搐了几下。
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憋得他非常难受。
“姐,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会就这么忍下去吧?”
张敬国当然知道张翠红脸上的伤是被林长生给打的,于是这才叫上了张翠红的妹妹张华艳出面,想要狠狠恶心一下林长生。
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在诊所的时候,自己没有继续辱骂林长生。
否则,很有可能他的下场和眼前的张翠红一样。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林长生的对手。
“忍?”
张翠红尖叫一声,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
不过因为动作太大,一下子又扯到了脸颊,顿时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她捂着脸颊,等稍微恢复了一点,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杀千刀的小野种,竟然欺负到老娘头上!不仅打了我,还打折了张明的双腿,这样的事老娘怎么忍得下去。”
张敬国皱着眉头说道:“可听你下午说的,那个小野种似乎不一般啊,还会功夫!”
张翠红双眼一瞪,目光之中爆发出浓烈的怨毒之色。
只听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会功夫又怎么样?只要人多,堆也堆死他!”
“这事我已经告诉了你张威哥,要不是他在市里有事走不开,否则他今晚就回来收拾那个小野种了。”
“不过他说了,最迟后天早上就会回来,且让那小畜生多多高兴一日。”
一听堂哥张威也知道了,张敬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