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商家之后,安柔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猪一般的生活。
她每天除了家庭医生建议的运动量之外,平时都是在床上躺着发呆。
前几个月孕吐的时候把她折腾了个够呛,她孕吐反应特别强烈,每天吃多少就能吐多少,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保姆看着她都觉得可怜。
可安柔已经没了自己的小性子,管她再难受,每天送过来的东西也还是会吃一些,吃了吐吐了再吃……
好不容易把孕吐期给熬了过去,她眼底的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似的,手脚都瘦了一圈。
商绍昀来看过她一次,见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厌烦的皱了皱眉,吩咐保姆要好好照顾她的肚子之后,便又离开了。
他很少回商家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外面。
安柔虽然鲜少开口说话,却从佣人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商绍昀的消息。
从前商绍昀总是会回家的,可自从她来了之后,她就很少能回来一次。
有人偷偷在背后议论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有人拿她跟戴若若做比较。
她在心中冷哼,想着戴若若那种心机深沉的人,还真是把广大民众都骗了个遍。
不过他们的事情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事情,她就和这些人再没有任何瓜葛。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偶尔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无意识的伸手去摸肚子。温度、心跳……每一个生命体征都让她既担心又有些隐隐的欣喜。
大概即将为人母的人都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有所动容?她居然渐渐的开始接受了这个孩子!
每次去医院做产检,看到上面日渐长大,发育很好的小东西,她唇边都会不自觉的泛起笑容。
有次商绍昀陪她去做产检时,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底竟也跟着柔软了几分。可当两人的目光接触之时,彼此眼中的柔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冰冷。
他们两人自从那次在医院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时间越来越推后,安柔开始渐渐会跟保姆交谈几句话,周身拒人千里的气息也变淡了许多。
九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圆滚滚的肚皮挺在纤细的腰身上,保姆和保镖将她看护的更紧。
眼看着生产日期将近,安柔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可这一天产检回来,到底还是出了问题。
车子驶回商家大宅的时候,还没停到门口,她远远就瞧见了戴若若的身影。
这八个多月以来,她没再见过这个女人,还以为她们两个再次见面该是在手术台上的。
保姆率先下了车,将她小心翼翼的搀扶出去,戴若若就站在一旁,看到这样的场景,嫉妒的整张脸都扭曲变形,眼底满是嗜杀之意。
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占据着。
“小……”她刚一开口,安柔却差使着保姆赶紧扶她进屋,今天风大,她不能受风。
两人从戴若若身边路过时,她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人家一眼,这在戴若若眼中无疑是一个挑衅。
她捏了捏拳头,跟了进去。
“小柔,我求了绍昀好久他才同意让我来见你的。你说我们好歹是姐妹,你生孩子,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大厅里,因为是在家,保姆也便没有随时候着,而是去厨房交代厨娘注意事项去了。
这个时间,佣人多是在打扫卫生,也没人注意到她们。
安柔不想搭理她,干脆扶着腰往沙发上一靠,那副闲散悠闲的样子刺痛了戴若若的眼。
“看来你的孩子成长的很好呢,你真的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了么。”她还是不甘心,只要还要一线希望,她一定要让他们一尸两命。
“你不想让我生可以自己找商绍昀说,不用在我这嚼舌根。”
“看你可怜的要替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男人生孩子,我也只是同情你而已,你不要多想。”
安柔哼笑了一声,没有搭腔。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孩子我会好好帮你养着的,不过这还是要看绍昀有多爱这个孩子了。昨天他还跟我说呢,等你生了,他也要我给他生一个,你说好不好?”
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任何心理波动的安柔,心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
若他们真的再生子,她的孩子……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戴若若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佣人端着一杯缓缓过来,哪只脚下的地砖上有滩水渍,竟一下滑到,水杯成抛物线从空中划过,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安柔的肚子上。
好在杯中只是温水,那佣人惊呼了一声,立刻上来帮她擦身子,可擦着擦着却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刀。
“商绍昀害我一家,我要让你跟他的孩子陪葬。”佣人的声音像恶鬼一般传来。
‘噗呲’一声,水果刀捅破了肚皮,好在安柔反应的够快,刀子从侧面滑进去。
那佣人见一刀没有正中要害,拔出来还打算继续再刺,被吓懵了的戴若若起身猛地扑向她。
“来人,快来人!”她一边喊着佣人,一边跟那女佣争执着,等别的人闻声寻来时,就见安柔肚子上在流血,满脸苍白已说不出话来。
而戴若若正在跟一个拿着刀的女佣争执,意外再次发生,那刀居然在挣扎间刺进了那女佣的胸口。
血流如注,那女佣瞪大眼睛看着戴若若,手死死的攥着她的衣服,最终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佣人立刻报警、叫救护车、给商绍昀打电话,匆匆忙忙之间,竟没有人注意到那女佣已经没了呼吸。
商绍昀接到通知已经是事发五十分钟之后了,他在公司开会,刚得出来闲工夫就接到了这个噩耗,直接便叫司机开车去医院。
而此刻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安柔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在不断流失,她费力的摘下了呼吸罩,声音微弱的呼叫着医生。
可自从护士将她推进急诊室之后,这间急诊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再没有人进来过。
她用尽全身的呼救跟蚊子的音量没什么区别,她想要撑起身子,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