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阴妻

“还有那东西叫你梅大人……，吴鸣！你别告诉我你是梅守一！”

没一会，杜莎眼底泛滥。

“难怪我爸和梅姑非要我嫁给你，原来你就是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你把我瞒得好辛苦！”

没一会，她又羞愧起来，“而且……，我被蒙在鼓里，说了那么多伤你心的话，现在想起来真的好丢脸！”

“吴鸣你现在一定非常讨厌我吧？”

“不过没有关系，谁让我爱你！”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嫁的人居然就是梅守一！！！”

“吴鸣！我现在就想抱你一下！”

杜莎兴奋得不能自已，滔滔不绝，如果给她个机会，她一定能和我聊个通宵。

当然，我也听得很是陶醉，一时间竟忘了那黄大仙的存在。那黄大仙也不负厚望，抓准时机，往杜莎脸上一扑。

杜莎一声惨叫，啊……

等我反应过来时，杜莎已经被吓晕，黄皮子也硬邦邦倒在地上，成了一具黄皮子尸。

是黄碰瓷！？

老一辈说起过，说这黄鼠狼遇到危险时，为求自保会故意往人身上撞，黄鼠狼魂儿就会进入人体，寻求庇护。

我居然忘了这茬，这下遭了！

我一脚踢开黄大仙尸，手忙脚乱之际，一个低沉的女人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幽幽道：“猫跳尸，黄碰瓷，姐姐怕是要遭殃喽。”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谁在说话！

我努力望黑暗里看，却是一片虚无。

那是个很妖孽的声音，“我虽未与你拜堂成亲，却与你洞房花烛，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我心里一惊，是秦素素那具尸祟？！！

我居然把她也给招来了。

那声音继续道：“姐姐被黄大仙碰瓷，就要和黄大仙同体共用，阳寿折损一半，但我可以把我的阴寿借一些给姐姐，保证她可以活到一百岁！”

“前提是你要承认我的存在。”

妄想！

我说，秦素素你这个妖孽，你真会见缝插针，你是诚心的吧！

秦素素声音没什么情感，就像尸体那样冷冰冰，“那天晚上你有多不老实你自己不晓得吗，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想抛弃我吗？”

我下意识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觉得有点对不起杜莎。

于是我说，我还是想做个专一的男人，阴阳相隔，咱俩还是就此别过吧！

秦素素明显有些怒意，“她做你阳间的老婆，我做你阴间的妻子，一个男人可以有两个女人，你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懒得理她。

抱起杜莎就打算原路返回。

秦素素那魅惑众生的声音依依不饶道，“你听仔细，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去找你，记得把床铺好，这是你欠我的！”

回到局里，我把杜莎抱到黄三姑面前，并把刚才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当然我并没有提秦素素的事。

只见黄三姑大叫一声：糟了！这是黄碰瓷啊，碰瓷的还是老君庙的老神仙，这是要借阳寿保命啊！

我不太明白。

黄三姑解释道：“民间有一种说法，叫死人阴借阳，活人阳借阴，杜局想活命就得从冤死之人身上借点阴寿。”

我一下就想到了秦素素，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我问黄三姑，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黄三姑无奈道：“眼前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杜莎就得折寿一半。”

现在的人普遍命短，七十都算高寿，这么一说，杜莎岂不是活不过三十五岁？

可上哪找冤死之人？

我一下想到秦素素，那女人七岁就死了，阳寿未尽，最不缺的就是寿命。

可要让我去找她……，我真挺纠结。

第二天十里八乡都是关于秦素素的传闻，当然村民们并不知道他们口中那个艳丽女子是谁，只是我晓得他们说的一定是秦素素。

什么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奇香。

什么形似嫦娥，貌似妲己。

甚至传出村里老光棍，在山泉里瞟了一眼那女人后，就流光鼻血暴毙而死的夸张传闻。

除了那妖孽还有谁这么祸国殃民！

自那以后，村里的女人都不吃香了。男人们不管已婚未婚，排着队往山里面跑，就像是中了邪，着了魔似的。

一时之间村里的大妈大婶是怨声载道，说那女人是妲己转世，褒姒托生，来跟他们抢男人来了。

其实，我对秦素素并无兴趣。

但村里这么一宣传，我也有点好奇了，毕竟那晚我黑灯瞎火，我连她啥样子都没有看清，所以就很想知道秦素素到底有多祸国殃民，能把村里男人迷成这样。

就连胖子，也上道了。

整天嘿嘿傻笑，吴鸣，你觉得胖哥我怎么样，比起村里那些男人？

虽然他没明说，但我晓得，这货八成也是动了歪心思。

我违心道，嗯，帅得掉渣。

可事实上，胖子是标准的“减肥脸”，看了就吃不下饭的那种。

听我这么一说，胖子来劲了，“吴鸣，你看啥时候有时间，咱俩到清水泉那边踏个青怎么样？”

我知道胖子这货动机不纯，但刚好我也要找秦素素聊聊，就同意了。

下午时，昏睡许久的杜莎终于醒了。我微笑坐在她旁边，期待她第一眼看到我时的反应。

譬如会不会激动地亲我一口？

可大跌眼镜的是，她居然和我说，她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里我变成了梅守一，山里的灵物都在给我下跪！

我没说话，静静观察她。

这是被黄鼠狼给撞糊涂了吧！

过了一会，她又沮丧自嘲，“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切实际的梦了吧，我居然梦会见你就是梅守一，这实在太愚蠢了，你怎么可能是梅守一。”

……

我仍一言不发，心里有点无奈。

但我真的挺想告诉杜莎，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过了会，杜莎转开话题道，“吴鸣，你帮我通知一下，下午我们去清水山。”

嗯……

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去了青水山，也正是美姑遇害的地方。

但很不幸运的是，我们并不路过清水泉，所以这对王胖子，多少有点残忍。

到了清水前时，青天白日一下，火光一片。在我们视野正前方，有一个大背头，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成斤成斤地烧着纸钱。

一边烧，还一边念叨着什么饶恕，原谅之类的话。

王胖子认得那男人，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商人。

他进村的时候，格外热闹，唢呐与鞭炮齐鸣，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了呢。就连村委会，都隆重地挂起横幅，说是什么归村祭祖。

但祭祖去祖坟啊，这清水山连个墓都没有，祭的是什么？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