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世

杨明料定孟军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强迫他人的一员，只是一双眼紧盯着孟军，让他有点儿“浑身难受”。

“罢了，既然你也察觉到了，我也不瞒你了。”

孟军果然有所隐瞒！

但让杨明没想到的是，孟军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贤侄，你坐。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

“我？”杨明紧皱着眉头，修道意思不寻常的气味儿，他发觉，这件事要比她想的更加复杂。

至少，没有那么简单。

“不错。”孟军点点头。

杨明扯了个板凳坐下，孟军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事情，要从二十三年前说起。”

“二十三年前？”杨明吃了一惊。

孟军这一句话，说到了上个世纪的故事，但看上去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表情凝重，十分认真。

“不错，正二十三年前，那时候孟氏集团还没影儿，那时候瑶瑶才刚出生，而你，也不到一岁。”

杨明倒吸了一口气。

刚出生的记忆，杨明当然没什么印象，但是冥冥之中，他又似乎隐约记得，当时应该发生过什么事，而自己那不负责任的老爹，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不知所踪。

因此，听到“二十三年前”这几个字，着实令杨明有些惊讶。

这让他更加肯定，眼前的孟军，一定知道什么。

“你知道二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杨明激动得急忙站起身，眼珠瞪得滚圆。

“贤侄，这可不像你。”

杨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整理好情绪重新坐下。

“孟叔，您慢说。”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当年的事，老实说……我也是。”孟军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舒缓起来。

“听我家老爷子曾提过一嘴，但他守口如瓶，直到失踪之前，也没有跟我说过。我知道的很有限，我只知道，二十三年前，当时瑶瑶刚出生，得了一场怪病，是你父亲杨天道出手，这才救了她一命。”

老爹？

杨明眯起眼睛。

自己很小的时候，这家伙就不见踪影，到现在连个屁也没有，杨明对他没有多少感情，虽然听佘山的老道儿提过，说杨天道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对杨明而言，只不过是个不怎么负责任的混账罢了。

没想到，他还跟孟氏一家有这样的因缘。

“原来是这样……”杨明点点头。“就因为这样，你就把女儿许配给一个没见过面的小子了？”

孟军苦笑，摇头：“这怎么可能——你们俩的婚事，是十年前定的。那时候，我在云南开辟市场，出了点岔子，生意黄了就不提了，差点把这条命给丢了。”

“云南……？”

杨明抽了口气。

风水一脉中人都清楚，云岭一代，世代称为险山恶水，自古又是蛮荒南岭之地，俗称十万山川，这样一块地方，的确有些说不出的古怪风俗。

不过……孟军再怎么样，看上去也不是风水一脉之人，什么人会故意害他？

孟军叹了口气：“当时若不是佘山老隐，我孟军就交代在那儿，孟氏集团自然也不可能有今天。”

杨明眉头一抖。

“老头儿？”

佘山老隐是那老道士俗世间的雅号，但他自己并不喜欢这名字，长挂在嘴边的无非是“名可名非常名”一类。

但杨明毕竟耳濡目染。

“不错，就是你师父。”孟军点点头：“当年是他搭救与我，还说，这场孽缘是多年以前就发生的。”

“多年前……？莫非？”

“正如你所想的，我当时也是那么想。我问老先生，是不是跟当年小女的一场怪病有关。”

杨明也想到这一点。

他咽了口唾沫，等孟军的回答。

孟军却摇头：“老先生无论如何是不肯说的，但我也大概猜到，后来他才告诉我，说我身上戾气缠身，血亲之中，命格轻贱，日后将有大难。”

杨明耸耸肩：“也许他见了谁都这么说。”

孟军也苦笑：“一开始我真的如此以为，但……云南之行，改变了我的看法，佘山老隐绝不是信口雌黄之人。”

杨明很想来一句“对我可不是如此”，但终究还是放下了吐槽的冲动。

“说来说去，跟婚约有什么关系？”杨明还是不理解。

“这一点……我至今也不明白。但老先生说了，此症无药可解，唯一的药，只有一人。”

“人？”

杨明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孟军一句话没说，一双眼死盯着杨明。

“孟叔，咱别开玩笑，您说的不会是我吧？”杨明指了指自己。

孟军叹了口气：“照理，这话也不该跟你说的，剩下的，你自己体悟吧。但是贤侄，若是你狠心一走了之，只怕我们家瑶瑶……唉。”

卧槽，道德绑架？

虽然明知道孟军不像扯谎，但杨明却仍觉得心里别扭。

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花花世界”呢，怎么，就要进婚姻坟场里呆着了？这公平么？

但说到底，杨明还是心软了。

“……那也用不着结婚吧？”

见杨明嘴软妥协，孟军笑着解释：“这也不是我的主意，老先生当年主动提出的，你若不信，自可以去问他。”

杨明耸耸肩。

不用问也知道，因为那一纸婚书，就是老头儿自己的笔迹，那鬼画符的本领，谁也模仿不了。

“情况么，就是如此……贤侄，于情于理，我也不希望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杨明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不过话说在前面，婚事，咱就免了；江城，我还是要留的，毕竟，没找到刘元庆，我也没法交待。”

“这个自然。”孟军喜笑颜开：“在江城这段日子，你只管把瑶瑶那儿当做自己家一样就好，有什么不顺遂的，你告诉孟叔，孟叔替你料理。瑶瑶这孩子，我管的少，脾气臭，性子不大好，你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好了！”

“我教训她干嘛！我又不是她的谁！”杨明耸耸肩：“不过，找到刘元庆之后，无论如何我要回一趟山上。”

孟军似乎早有了算计：“这个当然，不过，嘿嘿……”

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算计，但是这阴冷的笑声的确让杨明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