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陛下万万不可!”
拄着拐杖被人从队列中搀出,内阁首辅老杨嵩听皇帝要夺了管政的兵权。
无比焦急地上谏道:“陛下!管政在北境抗乾兵军中任职多年,若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强行罢免他的兵权。
一旦引得他狗急跳墙,举兵造反。
我大周北境必然生灵涂炭、战火连连。
所以老臣建议,对于管政,还是应该安抚为主。
尤其是在其岳父萧严因连带罪即将被问斩之时,更应该好生安抚他的情绪,免得他举兵作乱。
就算陛下非要夺他兵权。
也不能直接一道旨意,就强行夺权。
应派遣一名在军中极具威望,最好是抗乾兵旧将统帅前往北境。
以平复暴乱的正当名义。
带领管政,出征平叛。”
“这样就算管政心有不满,只要抗乾兵不被他策动造反,凭他一人,料想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嗯,老首辅提议不错,那诸位爱卿,谁愿意前往北境、替朕监督管政,顺手带兵前往武都平叛?”
对这个谏言非常认同,李墨询问是否有人愿意领命。
但在场的满朝官员。
要么就根本不会打仗,纯粹是群纸上谈兵的穷酸书生。
要么就从没上过战场,士兵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无名将军。
因此面对皇帝的询问。
他们虽然心有余,但确实无能为力。
而眼瞅满朝文武。
到头来竟无一人可用。
李墨几次想要出口破骂。
然看到他们战战巍巍、如履薄冰的模样。
话到嘴边。
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挥手嫌弃道:“此事回头再议吧,退朝退朝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异口同声地恭送皇帝离开,众人叩首行礼……
大约半个时辰后。
平顺殿。
“唉!”
颓废地握着筷子,李墨看着面前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
整个人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身边为其夹菜添饭的安倾橙,见他如此萎靡不振。
当即好奇问道:“陛下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御膳房今日做的早膳不合胃口吗?”
“唉,朝堂被萧严搞得乌烟瘴气!朕想赈灾!国库里没钱。想要派兵去平叛暴乱!领兵将军又是萧严的女婿,无法命令,又不敢强逼下旨。
朕心乱如麻,吃不下东西啊。”
烦躁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李墨心乱之下。
索性一头扎进旁边的温柔乡中寻求安静。
安倾橙则静静将他的头揽在怀中,无比温柔地安慰道:“陛下,不要太焦虑了,常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陛下英明神武,肯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嗯,朕倒是希望如此啊,但办法哪里是那么好找到的?远的不说,若是现在能有一员大将,替朕去北境代替管政,执掌抗乾兵。
朕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愁的跟个鬼一样。”
两只手不停往美人的衣服里伸,李墨想不到办法。
便打算借美色消愁。
但就在他准备用力一拽,将美人的裤子拽下来时。
迎面的安倾橙,却在犹豫之后。
赶忙扶起李墨,小心翼翼说道:“陛下若是真找不到能带兵打仗的将军,臣妾知道一人,或、或可为陛下所用。”
“哦?爱妃知道有人能去统领北境的抗乾兵?速速说来,朕附耳倾听。”
没想到自己的爱妃还能出谋划策,李墨瞬间来了兴趣。
安倾橙则害怕地低下头。
踌躇半天,最终壮着胆子说道:“臣妾的兄长安剑,曾任北境抗乾兵正三品指挥使,兄长素来体恤士卒,又与军中校官交情深厚。
北境抗乾兵中也多为兄长的旧部。
故臣妾以为。
若是让兄长去北境,凭他在军中的威望,又有陛下的圣旨。
料想北境的抗乾兵,应该会遵旨听令的。”
“太好了!难得你兄长是个将才,又在军中颇具威望!让他去顶替管政,执掌抗乾兵,简直是天作之合!
爱妃!
朕的大舅子现正位于何处?
朕现在就要见他,并且还要亲自给他降旨封官!让他风风光光地去北境任职!”
激动拽着对方的双手,李墨好不容易能解决一个燃眉之急。
整个人自然无比兴奋。
反观安倾橙听到他的询问,脸色一尴。
有些胆怯地回答道:“禀、禀陛下,臣妾的兄长,现正在天牢中受刑。”
“啥?谁把朕大舅子给关进去了,岂有此理!”
气愤地拍桌而起,李墨大声质问。
不料安倾橙却忐忑答说:“陛下,关兄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陛下你啊。”
“我关的?不可能啊?要是朕关的,朕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仔细搜查原主人留下的记忆,李墨没找到半点关于安剑的记忆。
安倾橙则苦涩地笑了一下,艰难开口道:“兄长地位卑微,陛下不记得实属正常,当初臣妾还未出言劝谏陛下之前。
就是兄长在朝堂好心上谏,希望陛下能停奢勤政,治理国家。
但当时陛下不仅没采纳他的谏言。
反倒因为兄长提出要拆除游玩的花船,将银两挪用到军饷勃然大怒。
直接将其废除军职,打入了天牢。”
“玛德!我还干过这么混账的事情?”
痛骂原来那个废物作出这么大的事情,脑袋里居然连半点记忆都没有。
李墨站起身。
当即朝外面命令道:“来人!来人啊!
速去天牢,把朕的大舅子给放出来。
并且立刻将人带到平顺殿,朕要当面给他赔礼道歉!”
“遵旨!”
果断听令转身,无舌得到旨意。
顿时向殿外的值班太监传达信息。
后者聆听圣喻,赶忙到天牢将囚禁在此许久的安剑领出。
紧接带他好生沐浴更衣,又让太医帮其简单治疗了下身上的外伤后。
这才终于领他进入皇宫,带到平顺殿内。
“安将军,快!快坐!”
示意对方可以跟自己坐着说话,李墨看着面前的安剑无比憔悴。
鲜血更是透过包扎的细布浸印在单薄的白衣。
心中顿时萌生出一丝歉意。
本想凑上前去,为之前原主人所做的错事赔礼道歉。
不料话刚到嘴边。
迎面的安剑却突然双膝跪地。
紧接着无比焦急地拱手死谏道:“陛下!北境军饷,关乎大周疆土之重!万万不能断供!臣恳求陛下,臣求求陛下了!
求你停止江南的花船建设,将银两移交给北境军营吧!
求求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