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很大,这大晚上要找一个人,实属不容易。
容嬷嬷满头大汗地来到任野面前。
“八郎,你快随我走吧,时辰快过了!”
任野坐在石凳子上,他身后不远处的篝火下面,就埋着梁世华的尸体。
之所以把梁世华埋这儿,是因为这是大将军府,谁敢进来搜查?
他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吃着鸡翅膀。
一副二皮脸的姿态,吐出两个字:“不去。”
“刚才祖母都已经说了,我若是踏进嫂嫂的小院,就打断我的腿。”
“哎哟,我这还没娶妻生子呢,本来就背着一个败家子的名声。”
“再加上两条腿被打断的话,今后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哟。”
容嬷嬷苦着脸:“小祖宗,求求你了,快点吧!”
“要是过了子时,七少夫人可就要被那太监带回去咯。”
“带回去就带回去呗,反正跟我又没关系。”
任野继续津津有味地开始啃鸡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的姿态。
容嬷嬷急得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她要派人回去禀告陈老太君的时候,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
“来人,给我把八郎抬起来!”
只见陈老太君亲自带着几个粗壮妇人,走了过来。
她们迅速靠近,一把架住任野的手脚,直接就将他抬起。
任野一边装模作样的挣扎,一边怼陈老太君。
“祖母,咱们任家祖训,做人要言出必行,一言九鼎!”
“我若是踏入七哥的小院,不是坏了咱们家的家训?”
“祖母您可是咱们任家的当家人,要以身作则!”
陈老太君看着自己作怪的孙子,哼哼出声。
“臭小子,平时最爱惹事的人就是你!这个时候反倒是跟老身讲什么家规祖训!”
“你放心,只要你的双脚不落地,她们把你抬进洞房,就不算食言。”
旁边的容嬷嬷,看着任野装模作样怪叫着被人抬走,还有那得意洋洋的陈老太君,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爷孙俩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与此同时,婚房。
洗脚盆、擦脚布,香薰花瓣,早已一应俱全。
而楚韵婳则是一直坐在床沿边上,那大红盖头下面的她,脸色抗拒。
一个随楚韵婳从皇宫一起进入大将军府的宫女,悄悄走过来,对着楚韵婳小声说。
“公主殿下,娘娘说太子有意要阻止这场婚礼。”
“之前拜堂时,太子就派人暗中破坏,娘娘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入任府。”
“公主若是抗拒,不妨想想你那正在受苦的妹妹。”
“娘娘说,只要公主把这件事情办好,就让你们姐妹俩团聚。”
“否则,公主就替她收尸吧。”
静坐在床沿边上的楚韵婳,双手不由地一紧!
“我知道了。”
楚韵婳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声线却是平淡如水。
她缓缓起身,静静地坐在洗脚盆前,等待着未知命运的到来。
“砰!”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只见,任野被四个粗壮的妇人,抬到楚韵婳面前。
不等妇人将其放下,任野右手一伸,身体凌空跳起,翻滚几周之后,来了一个潇洒落地。
他朝着略显惊讶的楚韵婳,咧嘴一笑:“嫂嫂,我又回来了。”
楚韵婳一言不发,当着任野的面,任由宫女将自己的足衣退下。
抬起一双精致细腻,如同白玉雕琢起来的脚儿,轻轻放进水中。
火红的花瓣,白皙的脚丫,在清澈且泛着氤氲的水气之中,显得格外曼妙、诱人。
门口,陈老太君大手一挥,旁边服侍的丫鬟、嬷嬷,立即低着头,匆匆离开。
等陈老太君也要出去的时候,任野假模假样地来了一句。
“祖母,真的要我洗吗?”
“不是说女子的脚珍贵无比,只能夫君才能触碰吗?”
陈老太君被任野说得额头直抽抽。
一个扭身,恶狠狠瞪了任野一眼。
“少聒噪!”
“还有半刻钟,你要是不把这守门砂搓去,我打断你的手!”
眼看着凶巴巴的陈老太君离开,任野这才苦笑着蹲下。
抡起衣袖,将双手探入温热的水中。
任野在抓住一只小脚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一条鱼儿,有几分挣扎。
任野眼珠子贼溜溜一转,伸出一根手指,在楚韵婳娇嫩的脚底板,轻轻划了一下。
“哗啦!”
那脚儿,就像是惊到的鱼儿,顿时缩了起来。
任野哈哈一笑:“嫂嫂,你要是不喜欢我碰你,不如咱们就到此为止?”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二人。
楚韵婳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重新把脚放入水中。
隔着盖住头的红布,楚韵婳声细如蚊,清淡如水。
“时辰快到了,还请八郎替兄长代劳。”
楚韵婳身心虽然绵柔,但也透着一份清冷。
任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没有继续作怪,而是细细地捏着她的脚儿。
用大拇指扣在红色的手门纱上,运用内力、以及高超的手法,一点一点地揉搓。
“嗯——”
一声绵柔鼻息。
一种过电般的感觉,从脚底下涌了上来。
使得楚韵婳娇躯,不由得微微一颤!
前所未有的触感,令楚韵婳顿时觉得面红耳赤。
她不自禁地伸手,捂着两瓣水润红唇,以免再发出令人羞涩的声音。
而楚韵婳在低头的时候,却发现任野右手的手背上,有一个明显的红肿。
似乎是被硬物砸伤的痕迹。
联想到二人“夫妻对拜”时,任野抱着公鸡的手突然松开,导致公鸡飞起的画面,以及刚才宫女所说。
楚韵婳不由得恍然大悟。
原来,他不是故意的!
楚韵婳心中感怀,突然开口:“八郎……”
只是她后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任野就已经抬起头来。
二人一高一低,因为角度,使得任野与楚韵婳那双如同宝石般的眼眸,来了一个近距离对视。
任野那俊朗的脸上,坏坏一笑。
“嫂嫂,可是觉得舒坦?”
“需不需要小弟我更进一步?”
说着,任野还很邪恶地挑了挑眉毛。
楚韵婳顿时仰起头,避开任野,那令她感到心发慌的目光。
这个任野,为何总是这样不正经?
不过,就仅此一次。
反正,今后遇到他,躲远点便是。
只要能够与妹妹团聚,一切都值得!
“呃……”
楚韵婳捂着自己嘴儿的力道,越来越重。
那本如水镜般平静的眼眸,也泛起层层涟漪,仿佛要滴出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