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梨在酒店后门和沈战霆分开,她打车去了医大附属医院,穿过长而寂静的走廊,她推开一间病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房间正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妇女,长年卧床不见阳光让她看上去死气沉沉。
她戴着呼吸机,病床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她的生命特征,那些微弱起伏的线条,证明她还活着。
陆若梨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妇人干瘪得像木柴一样的手,“阿妈,今天他们逼我去相亲了,要把我嫁给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你要是醒着,肯定不会让他们这样糟践我。”
妇人紧紧闭着眼睛,无法感知外界发生的一切。
陆若梨自言自语了好久,都得不到妇人的任何回应,她心痛得难以负荷,将脸埋在她的掌心里,哑声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阿妈,你醒来告诉我好不好?”
妇人依旧毫无反应。
陆若梨眼眶泛酸,直到现在想起那天,她都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三年前的春天,阿妈来桐城看她,她高兴了一整天,想着上完必修课就马上回去陪阿妈去市中心逛逛,带她去吃她从来没吃过的烤肉。
然而下午她接到陈桂兰打来的电话,说阿妈在急救室里抢救,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她赶到医院,抢救已经结束,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无情的宣告阿妈脑死亡,只能通过呼吸机帮助呼吸,才能维持生命体征。
医生甚至建议他们放弃治疗,因为患者永远不会再醒来。
陆若梨当时哭得几近昏厥,但是她坚决不同意放弃治疗,她甚至还报了警,要查出阿妈从楼上摔下来的真相。
陈桂兰气急败坏的给了她一耳光,大骂她没良心,她与陆家人的隔阂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警察去家里搜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草草结了案。但没过多久,陆若梨发现陆宅的佣人换了一批。
她知道,阿妈摔下楼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否则陆鸣威夫妇为什么要换一批佣人,他们想掩盖什么?
可是她没有证据。
再加上维持阿妈的生命体征需要很多钱,她只能压下心里的怀疑,向陆鸣威夫妇低头示好。
陆若梨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小时,直到护士来赶人,她才离开医院。
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陈桂兰打得次数最多,估计是知道她放了黄总鸽子,打来兴师问罪的。
她没有理会,拨通了苏欢的电话。
“欢欢,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挂了电话,陆若梨抬头望着天边黑压压的云层,似乎预示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她坐进等候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报了陆家的地址。
陆若梨靠在椅背上养精蓄锐,接下来这段时间她得收敛锋芒,让陈桂兰以为他们已经完全拿捏住她。
在陆宅门口,陆若梨与春风得意的陆一依狭路相逢。
陆一依看见她就想起上午在宋时宇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她丝毫没觉得羞愧,“被你撞见了啊,那我就不隐瞒你了,其实我和时宇早就上过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