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德祐抽完一支烟后,看了眼手表,又跑其他地方溜达了一圈。
半个小时后。
沈念夏从车上下来,从脖子红到耳尖,嘴唇似乎也有些肿,娇艳欲滴,如同清晨里沾有雨露的玫瑰。
看到卢德祐时,视线不自觉地移开。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直到视线里出现另一双黑色的皮鞋,沈念夏才重新抬起头。
傅行舟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臂弯里,白色衬衫解开最上面两颗纽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整个人透出一股禁欲之感。
沈念夏只看了那张脸一眼,便又重新低下头,小声问:“傅先生,您可愿留下用餐?”
傅行舟眉梢一挑:“我都站在这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走?”
此话一出,沈念夏顿时喜出望外。
“傅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
傅行舟唇角微勾,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双有些红肿的唇,意有所指道:“刚刚表现得这么卖力,如果我还不答应,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想到刚刚车里发生的事,沈念夏只觉得腿脚发软,心跳的也越来越快,像是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似的。
沈念夏往后退了一步,和傅行舟拉开些距离。
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傅先生,请。”
卢德祐立马分析出局势,低声说道:“傅总,车没油了,我先去加个油。”
“嗯,自己找个地儿吃饭。”傅行舟放他离开。
沈家倒不至于连多一个人的饭都拿不出来,只是今天,实在是不宜有别人在场。
最起码,沈念夏并不想多一个人看见她的屈辱。
沈家的大宅装修得还算精致典雅,只是再仔细看,便能看见角落里的枯枝败叶无人打扫,扶手上也落了层灰。
整座屋子,透着一股衰败之感。
开门的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
“小夏回来啦,还没吃吧,中午想吃什么?”
“张姐你别忙了,中午我来做,食材什么的都有吧?”
张姐听沈念夏说要自己做,眼神瞥了眼她身后站着的英俊男人,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都有,都是我今天早上刚买的,新鲜的很,你看看还缺不缺,少了什么我再去买。”
“嗯,我先去见爸爸。”
说到沈承志,张姐眼中又划过一丝心疼,悄声说道:“先生今天心情不太好,上午的时候还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你上去小心点,别跟他倔,忍忍就过去了。”
“我知道了,谢谢张姐。”
沈念夏看了眼傅行舟,咬了下唇,往二楼走去。
听见身后脚步声跟上,她终于松了口气。
停在一扇门前,沈念夏还没敲门,里边便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
“直接进来吧。”
沈念夏一听到这声音,便觉得厌恶、害怕。
连她都没察觉自己忍不住微微颤抖的肩膀。
突然,一双手按在她的肩上,低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进去吧。”
沈念夏从未想过,自己的安心竟会是一个才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带来的。
她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拧开门锁,走了进去。
屋内窗帘拉紧,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沈念夏担心傅行舟会不习惯,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只轻轻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躺在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沈承志猛地咳嗽了几声,旁边立刻有人将他扶起。
沈念夏这才发现屋里竟还有另一个人。
还没来得及等她打量那人的面容,沈承志便开口道:“小夏,也不介绍一下你身后这位先生?”
“傅行舟。”
沈念夏简短说出这三个字。
因为她知道,这三个字比其他任何说明都更有分量。
果不其然,一听这名字,沈承志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竟也亮了一下,态度也瞬间变得谄媚起来:“傅先生怎么跟我女儿一起回来了?小夏也真是,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准备准备,也至于失了待客之道。”
然而,没一个人搭理他。
沈承志毕竟也活了这么大,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对此,他也只是笑了笑,对沈念夏说道:“小夏,你去给傅先生端杯茶来,记得,要用最好的茶叶。”
沈念夏不放心他。
傅行舟只淡淡说道:“去吧。”
直到他开口,沈念夏才转身离开。
沈承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渐失,但嘴角还扯着,露出极为难看的假笑。
不过现在这也没旁人,他也就直说了:“傅先生,小夏在你身边这些天,应该没犯什么错吧?她……”沈承志停顿了下,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露出一抹淫笑,“伺候您,伺候得还舒服吗?”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傅行舟,在听到他如此说自己的女儿时,也忍不住皱紧了眉。
只不过他站在阴影里,并没有让对方发觉。
沈承志见他没说话也不在意,反而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自己的女儿,就像是,在向别人推荐一款货物。
“小夏平日里性子闷,不过这女人的嘴嘛,会不会说话不要紧,能在床上把人伺候地舒服了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啊,傅先生?不过傅先生应该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把她卖了,要是没有个好价钱,我还真舍不得。”
砰!
傅行舟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踹飞旁边的椅子。
木制的椅子瞬间四分五裂,几块木屑甚至飞到床上,划伤沈承志的脸。
只听一声惨叫,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没反应过来。
正在一楼泡茶的沈念夏听到这声动静,立刻冲了上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简短、急促的声响。
就像此刻她的内心。
闯进房间后,沈念夏第一时间查看傅行舟的情况。
此时她也顾不上对方是否还厌恶她了。
沈承志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贱人!你亲爹还在这呢!你不管我的死活,倒是对别的男人献殷勤得很!果然跟你那个短命鬼母亲一个德行!”
沈念夏满眼恨意,对着床上那个叫嚣是自己父亲的恶心男人,冷笑一声说道:“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