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是连向暖跟韩星易约好的时间。
她在那里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韩星易来。
半个小时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韩星易声音带着歉意,他今天被凌寒川外派去培训,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连向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安慰韩星易没关系,随即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那里,抱紧了手中的离婚协议。
算了,“好事”多磨。
现在时间还早,反正已经出来了,不如逛逛街吧。
结婚以后她就围着凌寒川转,衣食用度全都精心准备。
尽管凌寒川对此并不感激,但只要他照单全收,自己心里就知足了。
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连向暖在豪华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逛着。
在一家珠宝店,她骤然愣住,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冷。
面前的男人她可太熟悉了,是她默默放在心里十年的人,至于旁边的女人——
满脸笑意,温柔乖巧的挽着男人的胳膊,晃得她眼睛疼。
连向暖死死的攥着离婚协议。
有一瞬间,她想直接冲过去,潇洒的甩下离婚协议。
告诉那个女人,是她不要凌寒川了。
指尖捏到泛白,连向暖却始终一动不动。
她有什么资格?
沈若薇是凌寒川原本的结婚对象。
现在,不过是回到正轨。
凌寒川也看到了她,他微微凝眉,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连向暖。
四目相对——
连向暖转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像是逃一般的离开珠宝店。
但她还是听见身后女人的声音:“寒川,这个戒指好不好看?”
戒指……
连向暖再也不敢逗留,落荒而逃。
沈若薇顺着凌寒川的目光看过去,门口空无一人。
她晃着凌寒川的胳膊,声音娇软:“问你呢,好不好看嘛?”
凌寒川终于收回目光,他表情恹恹的。
“沈小姐,我已经结婚了,请你注意影响。”
说着,他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
沈若薇的笑容不由得僵在了脸上。
但很快,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神情。
“再怎么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老朋友了,不至于对我这么冷淡吧?”
“十七岁才认识,还算不上一起长大。”
凌寒川只是神色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
连着两次被拆了台,沈若薇的脸色有点难看,只好匆匆的换了话题。
她拿起看中的戒指,套到了自己的手指,欣赏起来:“这个怎么样?”
凌寒川没有回答,他抬腕,目光落在黑金表盘,声音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沈小姐,我的时间很宝贵。”
……
一直跑出了商场,连向暖才踉跄的停了下来。
外面阳光明媚,虽是秋天,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连向暖的心底里却有一股寒意逐渐翻涌上,良久才平静下来。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一直沉溺于负面的情绪。
想到这里,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地点。
二十分钟之后,到达目的地。
连向暖从车上下来,这是她的家。
当然,也不能称之为家。
父亲醉心科研常年待在实验室,在没结婚之前,她跟那个需要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住在一起。
结婚之后,她几乎没有回来这里。
掏出钥匙开门,试了好久却始终打不开。
原来连锁都换了。
“什么动静?大白天的还敢入室偷窃。”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抱着猫的许兰显然有些诧异,从头到脚扫了一番连向暖,神色不悦。
她轻轻的摸了摸怀里的小猫:“以后给你找公猫配了种,你可得有良心,别一年多才回来一次。”
连向暖怎么会听不出来语气中淡淡的讽刺?
“那你可要对猫真心真意,它才会回报你。”
连向暖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在沙发上落座,随后直入主题。
“爸爸的事……我打算准备点东西去探望受伤的员工。”
“那你去啊。”
许兰抱着猫咪慢悠悠的走过来坐下,全程没有抬头看她,只顾着逗猫玩。
“还有,现在连声妈都不叫了?”
连向暖沉默了,她缓缓的攥紧了衣角,良久,又慢慢的放开,重新开口。
“妈,我们去探视一下受伤的员工。”
一来,两个人一起去显得比较重视;二来,有家属的体谅,也有助于父亲被调查的事。
只顾逗弄猫的许兰终于抬头看她:“我哪有时间?瑞庭女朋友一家过几天就要来了,我得陪着。”
说着,她站起身,流露出送客的意思。
连瑞庭,连向暖同父异母的弟弟。
“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吧。”连向暖皱起了眉头,神色带上了几分严肃。
“有什么事能比瑞庭的婚事还重要?再说,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着外人来插手。”
许兰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怀中那一只膘肥体壮的猫也冲着连向暖吹胡子瞪眼。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提起这个,许兰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怨气。
“再说了,你个做姐姐的这些年来为瑞庭付出过什么?嫁了个有钱人,结果瑞庭要个房要个车什么的,你通通不给!现在他准备婚事,你又出来兴风作浪,天下哪有这样当姐姐的?”
连向暖蹭的一下站起身,生硬的打断她:“你不去就算了!”
她根本就不应该抱希望。
连向暖说着,径直走到门口,临出门时又停了下来。
“算我爸当年瞎了眼。”
许兰闻言,抱着猫气势汹汹的追出来。
“他瞎了眼,我还瞎了眼呢!当初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除了我谁愿意嫁给他?”
连向暖不想听徐许兰的喋喋不休,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许兰没良心。
明明是她自己看中了当时前途光明的父亲,使出浑身的手段讨好,甚至不介意他未婚却带着一个六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