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可杀可不杀

　赵怀真眼神一变，稍显凌厉

　“杀人不是目的，是手段，修行不是为了杀人，但如果杀人能够让这世间太平，就要当杀则杀！”

　道理很容易懂，苏棠毕竟还小，对这种事稍有抵抗也不是坏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怀真准备让江湖教一教苏棠。

　“我懂师父，圣人还有诛杀少正卯的过往呢，弟子明白的。”

　看苏棠眼神不在闪烁，赵怀真盯着苏棠一字一句道

　“苏棠，下山前我教你一个道理，你切记，可杀可不杀之人，一定杀！”

　字字珠玑，苏棠被赵怀真略带杀意的话精了一个激灵，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弟子铭记在心！”

　听苏棠点头赵怀真这才眼神稍显柔和，手中凭空多出了一套干净的素色衣衫，随手一抛丢给了苏棠

　“这套衣服经过秘法炼化，会自动遮蔽你身上的灵元波动，没事的时候不要脱掉，一会去洗个澡，换上衣服，明日我带你下山。”

　说罢赵怀真就转身回了山洞，苏棠乖巧的嗯了一声，双手摩挲着手里的衣服，有些欢喜。

　从小到大，只有许三娘会在春夏换季时给自己缝缝补补换两身衣服，不年不节的穿新衣，苏棠还是头一回。

　将双手反复擦拭干净，这才将衣服放进了石室内，又返回石台将一应锅碗瓢盆收拾干净，这才去了山洞内的水池里洗了个透透的凉水澡。

　修行的好处之一便是体魄较之前坚韧了不知道多少倍，冰凉的泉水浇在身上只觉得温温痒痒。

　苏棠洗刷干净后看赵怀真已经回了石室，也就不再打扰，自顾自的回了石室，拿出了赵怀真送给他的那套青布衣衫。

　他小心翼翼的穿上后颇像一名儒生学子，反复又试了几次，很是喜欢，这才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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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苏棠揉了揉因为一夜未眠而微微酸涩的双眼，而身旁的赵怀真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在做一套奇怪的动作，他的动作轻盈矫健，仿佛与这山林间的清晨薄雾相互呼应。

　“师父，你这套招式很是新奇啊，怎么不见你教教我？”苏棠打了个哈欠，问道。

　“这是为师家乡凡人所练的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对修士来说并无甚作用，我练也只是习惯而已。” 赵怀真淡淡回答

　苏棠学着赵怀真双手相接弯腰将手掌杵向地面，感觉整条脊椎都被拉伸了起来，颇为舒泰

　“哦啊！倒是很舒服啊，有什么名头没有？”

　赵怀真歪着头看了眼苏棠，想了想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起身来呼出一口浊气，罕见的有些怀念的道

　“第三套广播体操。”

　苏棠也伸了个懒腰

　“好奇怪的名字。”

　转头看到了赵怀真身旁放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在他印象中赵怀真用什么东西从来都是直接凭空就变出来的，值得装包裹的东西难道很贵重？

　“师父，这是你的包裹吗？”

　赵怀真闻言瞥了一眼脚下的精致包袱，有些恶趣味的脱口而出

　“不，是你的包裹。”

说完还不怀好意的一笑道

“从下山开始这个包裹就不能离开你的身上，要一直背到我们再次回来。”

　赵怀真笑的苏棠有些发毛，这个表情苏棠从来没从他脸上看到过，讪讪一笑，就准备把包裹拎起来背在身上。

　“嘶！~啊呀！”

　苏棠一拎险些被赘了个跟头，尺许大小的一个清布包裹能有多沉？

　就算装的全是石头也不过如此啊！他稍一掂量就知道这东西至少有三百多斤！

　即便是如此，凭借苏棠现在开脉四层，周身十六枚大穴尽数开启的修为，拎起来也不应该如此费力！

　不知道为何，苏棠在一触碰到这个包裹之时，体内灵元运转登时慢了七成！也就是说至少有七成修元苏棠无法使用！

　再这样的情况下在拎起这个包裹行囊，苏棠很是吃力，费力的背到背上后，稍稍适应了一下，发现还可以勉强蹦跳，只是动作有些受限而已。

　“师父，这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赵怀真摆明了一副看乐子的神情，幸灾乐祸的一笑

　“问这么多作甚，只管背着就是，对你有好处。”

　苏棠不废话，典型的指哪打哪乐呵呵道

　“得嘞！启程喽！”

　又将那柄陪伴了自己数月之久的铁剑连壳背在了后面，绑好行囊活动了一下，感觉还可以。

　他身上穿的正是赵怀真昨日给他的那身青布衣衫，上身之后十分服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颇为轻便坚韧。

　青衫少年背着青布包裹，斜挎黑色连壳长剑，苏棠头挽发髻，以一根松木簪子束起，面容俊朗且阳光。

　如此，一个青衫少年郎便跃然身前。

　赵怀真看苏棠身形挺拔，活脱脱一个求学的儒生学子，便呵呵一笑，二人相得益彰，正好扮作求学士子掩人耳目了。

　吆喝了一声启程，赵怀真脚下云雾遁起，稳稳的托住了苏棠和他，云驾翻滚疾驰前行，苏棠也不再似数月之前那般不堪，面对罡风吹面，也堪堪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当然，跟那个十分沉重的包裹也有关系，他即便是想晃动，这个包裹也压得他也晃不起来。

　两人很快便驶出了苍云岭的范围，冲着北方一路疾驰，下方密林蔼蔼，朝阳初升照的云雾缭绕烟波浩渺，宛若仙境。

　青云山脉巍峨连绵，横跨明元和大隋两国，在即将飞出山脉之际，赵怀真却是突然停下了云驾，冲着地面上隐约可见的一条小小山路俯冲了下去。

　二人落地之后散去云雾，赵怀真看了眼前方的羊肠小路点了点头道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步行吧。”

　他转头看向苏棠，拍了拍他的肩膀

　“修行者在风雨中锤炼意志，在大地上感悟自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磨炼身心就在此时了。”

　苏棠点头表示理解，并没有多言，只是将勒在胸前的包裹绳结紧了几扣，活动了下周身关节便跟着赵怀真并不慢的步伐启程。

　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山道又极为陡峭，虽有密林遮挡但还是可以隐隐看到随处可见的万丈深渊，随着师父并肩前进，在茂密丛林中穿行，阳光透过树缝洒落斑驳光影，鸟鸣声此起彼伏。

　路上苏棠也没闲着，在赵怀真回来之前他自己练剑有许多关隘不甚明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仔细请教，二人就这样一问一答谈论着剑术和修行之事。

　“师父，万江剑法第二式我总觉得用力不当，无法完全施展。”

　苏棠皱着眉头提及自己对剑法上的困惑。

　“嗯？”

　“第一式大江东流是由气海调动灵元至手腕处发力，这个我是明白的，可第二式断江式我总是不得其门。”

　赵怀真闻言想了想

　“嗯，你试着从气海引动内息到臂膀再到剑尖……”

　赵怀真详细指导着每一个环节，“记住，断江式力求刚猛，所以要一气呵成，气机运转不可有半点中断。”

　苏棠认真聆听着每一个字词，并在心中默默体会其中奥义，手中铁剑还时不时的按招式挥舞两下，惊起了一阵林中群鸟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