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安静到只有她难听的歌声,却不知为何,没人嘲笑打断她。
气氛越来越压抑。
“哥哥,好难听啊。”秦允不知道秦婳当年的歌声有多惊艳绝伦,她捂着耳朵撒娇,只因为她发现秦霄年看秦婳的目光有点不太对劲,彷佛心疼?
太可笑了!
秦允终于拽回秦霄年的魂,那一刻,秦霄年望着破碎的秦婳,竟无比的难受。
可这是不该的!
错的人是秦婳,是她抢走了他亲妹妹的人生和幸福,他亲妹妹险些流落在外死在外面。
他不能对秦婳心软,于是他恶狠狠的打断:“没听见我妹妹说难听吗?别唱了!”
秦婳于是听话的不唱了,她跪的直直的,眸光看向秦允:“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秦允眼眸竟有一丝的慌乱!
当年的那场算计,秦婳竟然该怀疑上她?
“我怎么知道你孩子的父亲是谁,你问我干什么?”
秦霄年在旁皱了皱眉,“秦婳,你自己做的事你还想栽赃陷害给允允?”
秦婳敛了眸,她知道,秦允现在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低着头,“那现在,可以让我见儿子了吗。”
“呵,”秦霄年刚想说话,包厢的门再度被推开。
秦允惊喜的起身喊道:“铭恩哥。”
霍铭恩。
秦婳曾经的未婚夫,她曾经最爱的人。
跪在玻璃渣的秦婳浑身微微僵硬了下,身后的目光有如刺针,狠狠落在了她身上。
霍铭恩第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即使衣衫褴褛,即使只能看到她清瘦的背影。
他也知道,那是秦婳!
秦允欢喜的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铭恩哥说好的来给我过生日,你怎么来的那么晚!”
她语气娇软,惹人生怜。
霍铭恩硬生生被拽回视线,极其温柔的哄:“对不起允允,我来迟了,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
他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礼盒,是一个祖母绿项链,秦允喜欢极了,让霍铭恩帮她带上。
所有人都忽略了秦婳,但其实霍铭恩早分心的用余光望着她。
她像似无所觉,全然不在意他这个曾经的未婚夫。
怒意油然而生,他亲密的拦着秦允越过秦婳身边,走向秦霄年。
秦霄年扯着唇笑的吊儿郎当,戏谑道:“未来妹夫,瞅瞅,老熟人,还认得出来不。”
霍铭恩这才名正言顺的把目光落在了秦婳身上。
秦允紧张的捏紧了霍铭恩的衣角。
全京都都知道,这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的爱情故事。
曾经秦婳的每一场比赛,霍铭恩都是亲自陪着去的,他们从小一起读书,小学,初中,高中……
霍铭恩永远跟在秦婳的身后。
他爱秦婳,无人不知。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态度,这位是京都霍家的太子爷,他要是对秦婳留有旧情,那其余人也不会再欺负秦婳了。
霍铭恩看了半天,才笑了笑,无情又冷漠:“差点还真没认出来,我还以为哪个乞丐敢跑到盛天来乞讨呢。”
顿时,一片哄笑声响起。
秦允也松开了手指,脸上露出笑意。
秦婳对这些群嘲却并不在意,霍铭恩,她曾经最爱的人。
但在当年霍铭恩亲眼在酒店看见失身后的她,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背叛。
他喜欢秦婳不假,但他受不了脏了的秦婳。
关在秦家地窖那一年,霍铭恩曾无数次醉酒后闯进地窖扯着秦婳的头发发了狠的问:“为什么背叛我!”
秦婳解释他不听,他喝醉了就会打秦婳泄气,而后酒醒了又会来跟秦婳说对不起。
等秦婳查出来怀孕,他对秦婳就连一丝情意都没有了。
他嫌秦婳恶心。
秦婳只会重复一句话:“可以让我见我儿子了吗?”
“霍少,秦哥,你瞅她,还惦记那野种呢!”旁人笑。
秦霄年挑眉,问霍铭恩:“喏,她想见当年那野种,你同意吗?那野种你扔在哪儿来着?”
秦婳这才突然死死盯着霍铭恩。
孩子原来不在秦家,是在霍铭恩手里!
她回归后第一次心慌,害怕,惊惧不安蔓延全身。
霍铭恩那么恨她,不会善待她的儿子的!
霍铭恩讨厌她的这种目光,明明她是背叛者!他轻扯嘴角,冷淡道:“那小野种血脉就脏,去哪儿都不讨喜,烦的要死!”
秦婳就那么跪着急切的扑到他面前,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问:“你把他弄哪儿去了?让我见见他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不在乎颜面,不要自尊,她只想见儿子。
五年了,她日夜难安,做梦都梦到她的儿子在京都过的不好,哭着找妈妈。
水晶灯下,她脸色苍白,那双眼睛盈着水光满是哀求,即便瘦脱相,她依旧漂亮的惊人。
霍铭恩看的失了神,秦允甚至注意到秦霄年一直盯着秦婳满是血的膝盖,她咬紧牙齿,出声:“铭恩哥哥,虽然她背叛了你,和别人生了孩子,但可怜天下母子心,你就让她们母子相见吧。”
这哪是劝啊!这是当众提醒霍铭恩,秦婳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生下了野种!
霍铭恩瞬间眼眸猩红,一把甩开秦婳的手,秦婳无力之下整个人摔在碎玻璃渣上,玻璃扎入肌肤,她脸色煞白。
“秦婳,五年了,你还是那么让人恶心!”
“把她丢出去,今天给允允过生日,我不想允允看见脏东西。”
霍铭恩冷漠无情,话一落,就有人扯秦婳出去。
秦婳却不断重复:“让我见见孩子,你答应我的,哥……”
她好像意识不清晰,下意识望着秦霄年祈求的喊出了哥,就一声哥,秦霄年捏着酒杯的手就攥紧了。
可秦婳被拖着丢了出去,她不走,不停的拍门。
包厢内很快传来音乐声和欢声笑语。
不远处走廊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灯光下他长腿笔直,身姿阔挺,气质矜贵,浑身透着凛然不可侵犯。
盛天顶层有个888总统套从不对外开放,京都无人不知,那是京都财阀真正握着全城势力权利的霍家现任掌权人的专属总统套房。
眼见霍总皱眉,助理很有眼色的驱使人去打听,很快那人回来。
助理看着走廊上被染上鲜血的地板,以及情绪激动不停拍着门的女人,对霍丞肆轻声道:“霍总,818是霍小少爷和秦家包下来的。”
那也就是说,眼前这女人,是霍家小少爷搞出来的事。
霍总有洁癖,厌恶一切脏的东西,这满地的血痕,看着触目惊心,但助理不能多管闲事,只道:“我马上命人把这里清理干净。”
包括那个看起来有点疯的女人。
霍丞肆皱紧眉头,嗓音冷淡:“警告霍铭恩,别玩大了。”
“是,霍总!”
霍丞肆越过秦婳就想走过去。
谁知,秦婳刚从缅北出来,连续转机,到现在又失血过多,竟再也无力支撑,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栽。
助理反应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古怪的女人倒在了洁癖严重的霍总怀里。
霍丞肆伸手接住女人的瞬间,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怀里女人轻的更是没有重量一样。
他低眸,顶灯的光终于照清了女人的脸。
苍白虚弱,白的都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唇泛干起皮,明明狼狈至极。
可也漂亮至极,像落了灰的古董名画,只要彻底展开了,就依旧能憾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