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罚

就在双方僵持时，顾景深收回视线，转身上车。

“上车，回家。”

威压消失，三人皆是吐了口气。

他们这些没有出入社会的学生，跟顾景深这种久经商场的领导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在对峙过程中，顾清涵的后背也已湿透。

但好在她赌对了。

“清涵，你真的要上车吗？”赵欣宜担心得不行，她都在想要不要报警寻求警察的帮助。

可面对顾家，警察又怎么会站在他们这边。

“你别回去，我去找我妈妈，我们家可以保护你。”

眼看着顾清涵要上车，萧思远拉住她，牙一咬就准备打电话。

虽然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他能抗衡的，但就这么让清涵去狼穴，他也是不能接受的。

顾清涵轻轻拍了拍两人，给了一个安慰的微笑，“我只是回个家而已，又不是出不来了。”

“你们那么害怕做什么？我没事的，别为我担心，你们早点回去，我们明天见。”

顾清涵冲两人招了招手，便转身上车。

顾家他们惹不起，她不希望自己的事伤害到身边的朋友。

她和顾家的恩怨，只能她自己解决。

很快，车子驶离。

车上，两人各坐一边。

“回去自己领罚。”

薄凉的声音传来，连司机都下意识抖了抖，从后车镜担忧地看了过去。

而身为当事人的顾清涵神色未变，淡淡“嗯”了一声。

怕不会让别人心软，怕只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利器。

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倒是让顾景深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现在竟然有些捉摸不透他这个小妹心里在想什么。

“大哥，你不用看了，我在想什么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顾清涵转过头，故作哀伤道：“你说我不如顾曦月，你说我没有遗传到顾家一点优点，你说我不像顾家人。”

“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成为你们的骄傲，我愿意为了这件事去改变，所以现在的我，你还满意吗？”

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光亮，跟以往一样，期盼他能多停留几分目光。

见状，顾景深的心放了下来，果然还是一样的没用。

他移开眼，又恢复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顾清涵，别伪装自己，弄成这副四不像的模样。”

“还有别再跟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弄得满身酒味，恶臭不已，把我的话记在心里，你这么做只会把哥哥们推得更远。”

顾清涵垂下眸，双目赤红，拳头在身后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在顾景深不满的眼神看过来时，她吐了口气，回道：“我知道了大哥，谢谢你今天带我回家，我会听话的。”

也谢谢你给的那些耻辱。

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嗯，知道就好。”

顾景深满意极了她今天的状态，这才是她。

果然之前都是伪装，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

他从不会让事情脱离掌控。

回到家，顾清涵自觉跪到祠堂中央，等待家法的到来。

现在听话点，等会也能少受点痛苦。

“顾清涵，记住我今天的话，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客气。”

顾景深拿着戒棍走了进来，右手高举，狠狠落下。

力道之大，直接将顾清涵打趴在地。

脊背上火辣辣的疼险些让她呼喊出声。

可她即便痛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也依旧不发一声。

她小口吐着气，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挺直脊背。

还有两下，她可以承受得住。

“疼是让你长记性，顾家的规矩你给我记牢了，你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由不得你乱来！”

砰——

又是一棍。

顾清涵口吐鲜血，意识模糊。

还有最后一下，她可以的。

她不能倒下！

顾清涵强撑着直起腰背，迎接着最后一棍。

只是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她艰难地用着最后力气抬头看去，只见顾景深眉头紧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今天怎么一句也不叫疼？”

以往的她只是说几句重话都要哭天喊地博得他们同情，哪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也没有。

沉默到诡异。

顾清涵将嘴里的血腥味咽下，勉强开口，“大哥，你不是不喜欢我哭闹吗？精神病院的这一年我也学到了很多，你对我现在的状态，还满意吗？”

提到精神病院，顾景深神色里还是有些动容。

到底是养到大的小妹，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所以他这一棍迟迟没有落下。

但这点感情在顾曦月红肿着眼跑过来时，全部消散。

“大哥，不要打姐姐，都是我的错，姐姐没有故意推我，也是因为我，姐姐才会跟六哥生气，让六哥道歉，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她还当众让老六道歉？”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顾景深是不了解的，现在经由顾曦月添油加醋的话，立刻怒火中烧。

他的潜意识里也从没想过去寻找真相，只会将所有的错都怪在她身上。

“顾清涵，我今天要是不让你长教训，我就不配当你大哥！”

对他来说，长幼有序，妹妹踩到哥哥头上，是奇耻大辱。

而这样的事，是绝不允许在顾家发生。

顾清涵苦涩地闭了闭眼，看来这次是没那么容易熬过去了。

只是当棍棒要落下时，顾嘉轩及时拦了下来。

“够了大哥，小妹撑不住的，已经教训过了，该停手了。”

小妹那天的话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他自认自己是爱她的，那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他怎会不爱。

也许真是因为他们的忽略，才将小妹越推越远。

为了一个家的和谐，他不能再放任下去。

“大哥，真的够了。”

顾景深冷着脸将戒棍扔掉，“顾清涵，这次老二给你求情，我再原谅你一次，再有下次，我绝不客气！”

“老二给她处理伤口。”

说完，他愤怒离开。

结结实实挨了两棍，顾清涵已经没力气站起来，惨白着脸往地上倒去。

顾嘉轩及时抱住她，“小妹别怕，二哥在这，二哥现在就给你治疗。”

他慌乱地将女孩抱到房间。

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背后，眼眶一时间有些发热。

那个会跟他撒娇的小妹，好像真的不见了。

顾嘉轩拿过医药箱，轻手轻脚将她后背的衣服扯开，替她处理伤口。

全程，顾清涵一言不发。

“疼就叫出来，二哥在这。”

顾嘉轩五味杂陈，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无法喘息。

他放缓动作，嘴里哼着曾经哄她的摇篮曲，想要降低她的疼痛。

顾清涵此刻已然意识模糊，分不清现实。

熟悉的摇篮曲灌入耳中，像是羽毛一般轻抚着她的心。

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受伤时，二哥陪在床边哄她的样子。

顾清涵拼尽力气睁开眼。

眼前的二哥似乎跟小时候那个宠爱自己的二哥重叠。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开口，“二哥……”

只是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外面传来的娇软声打断，“二哥，我脚疼，你可以帮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