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扶摇的假笑,陆听晚嘴角勾扯个轻笑。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陆听晚看着单子,很快注意到了一个玛瑙的手镯。
红色的玛瑙很养人也很显白。
按照时间来算,回到京市的话,刚好就要到小姨的生日了,这礼物倒是也合适。
傅慎行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顺口问了一句:“你看上了哪件?”
陆听晚指了指玛瑙手镯,正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阿行哥哥,”一直观察着陆听晚动作的叶扶摇眼睛一亮,看着图册上的手镯,“听晚姐姐眼光确实很好,这手镯颜色鲜艳,光泽度和饱和度都不错。一看就是好玉。都说玉石养人,而且这个颜色很衬人肤色。”
“我妈妈有个小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手镯,阿行哥哥,可以让听晚姐姐把手镯让给我吗?她生日马上到了,我想把这个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陆听晚咬了咬牙后槽,想到往事,眼睛冷了几分,“叶扶摇,你就这么爱抢东西?”
男人也就算了,就连她看上的手镯都要抢,明着欺负她,觉得她是软柿子吗?
叶扶摇委屈地看向傅慎行:“阿行哥哥……”
傅慎行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目前公司和叶家正有合作,要是这祖宗真的回去告自己的状……
他转头看着陆听晚,没有迟疑地开口:“把东西让给扶摇,回头你想买什么告诉林峰,我重新给你买。”
反正之前给陆听晚买了那么多东西,也不差这一件。
“要是我不呢?”
陆听晚平静地反问道,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仿佛再说一件很微不足道地小事。
傅慎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下午陆听晚还歇斯底里的跟她吵架,现在怎么这么平静?
难道说她想通了?
傅慎行原本悬着的心放下来,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听晚你忘了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吗?大局为重,更何况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傅家给的。”
所以,这是在警告她,她没有拒绝的资格么?
陆听晚用力掐着掌心,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果然,在这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罢了。
这人怕也是忘了,他也说过,让她不用觉得亏欠了傅家,是可以一直毫无负担的做自己……
陆听晚松开了掌心,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失望,轻笑一声:“不懂事的不是我,是叶扶摇。”
傅慎行的耐心被这句话给消磨掉,他眉心几乎能夹死苍蝇了,顾忌着靳宴在对面,他不想失了风度,压下了心底的怒火,尽量维持心平气和。
“一个手镯而已,有什么不能让的?”
陆听晚笑了,她睫毛颤动着,眼睛落向了窗外。
对一个人失望到极致,大概就会麻木吧。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傅慎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是受李总邀约而来,这手镯是李总女儿送她的生日礼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前两年因为她公司资金周转出了问题,这才不得已把手镯卖了。”
“你觉得,讨好叶扶摇比北海湾的项目更重要?”
她这一番犀利的反问,倒是叫傅慎行彻底没话了。
他只能转头抱歉地看着叶扶摇:“扶摇,李总今天就在现场,我们也不好夺人所爱。你有其他喜欢的,我可以拍给你。”
叶扶摇暗自咬牙,陆听晚还真是狡猾,不就一个破镯子,本来她也没有多喜欢。
她做出大方的样子,摇了摇头:“没关系,阿行哥哥,那我看看别的吧。”
陆听晚听着她的声音,忍着恶心,默不作声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拍卖会还在继续,陆听晚也没给两人视线,最后一件拍卖的是一个青花瓷瓶,底色和花纹都很惊艳。
叶扶摇自高奋勇的给傅慎行介绍:“阿行哥哥,这可是皇帝陪葬的祭品,去年才出土的。它的纹路和花纹都是用了当时最好的釉上点蓝技术,而且你看它内壁缠枝莲纹,外壁双排莲瓣,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傅慎行感叹道:“你还研究了古董?”
“我爸爸喜欢带我去拍卖会。”
坐在一旁的靳宴笑出了声,叶扶摇看了过去。
靳宴道:“叶小姐你真的懂吗?”
“靳先生的意思是……”
靳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抬眸慵懒地开口:“一个赝品都能说的这么天花乱坠,叶小姐你的自信令人佩服。”
叶扶摇脸上的笑容当场僵住了。
“靳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个青花瓷碗在被挖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破了一个口子,后面专门请了古董修复师进行了修复,右边的那朵莲瓣比别的颜色更深。”
他话音落下,坐在他们隔壁的周妍冷不丁开口:“叶扶摇你不也是从京城来的,消息这么闭塞?”
“两个月前,京城靳家少爷专门给自己姐姐拍了这件青花瓷碗,现在这个当然是赝品了。”
他们一行人除了身份不明的靳宴,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关注度自然不小。
周妍旁边坐着另外一个公子哥。
“京城靳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靳家长女是青云银行的行长,靳家少爷更是新起之秀,能力卓绝。”
“靳家的面子可没有人敢不给,不过他们家人都很低调。”
……
陆听晚听着他们讨论,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靳宴身上,她联想到了傅爷爷对靳宴的重视,他该不会就是周妍他们口中的靳家少爷吧?
傅慎行眼底也划过疑虑,很显然和陆听晚想到一起了。
唯独他们讨论的主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宛如他们讨论的不是他。
周妍玩味地看着陆听晚:“陆听晚,以你的智商是怎么输给这种人的?”
陆听晚露出自己公式化的笑容:“因为我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