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咪的手跌下去的动作,在戴斯琛的眼中放慢、放大,明明是那么无力的动作,却像一记铁锤砸在他心上,痛到他无法呼吸。
“康小咪,你听着,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医生、医生呢!”戴斯琛咆哮着,一扭头正好看见有医生跑过来。为首的是正是这里的主任医师顾诚宴,也是他的发小。
是什么时候,他和顾诚宴没有来往?
是在知道顾诚宴和康小咪订过娃娃亲的时候吗?顾诚宴总是理直气壮的站在康小咪身边,所有人都说他把康小咪当成童养媳。
这都什么年代,还想用一句玩笑就禁锢一个女人的一生?
戴斯琛看不上他的做派,渐渐的也就不再跟他来往。
顾诚宴看到推床上的康小咪,脸色陡然一黯,推着推床就往抢救室冲,“大出血!马上验血,通知血库!上氧气瓶!让妇产科所有没有手术的专家、主任医师,马上到抢救室会诊。”
顾诚宴吼得又急又凶,每一个字都重如擂鼓。
戴斯琛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慌乱,抱过康小咪的手在颤抖,心空落落的疼,仿佛他一不小心就会错失生命中极重要的部分。
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席卷他全身,他追上去一起推床,目光希冀的看着顾诚宴,“她不会有事,更不会有危险她,对不对?”
顾诚宴的眼里似淬着寒冰,夹着北风狠狠的刮过他,“她跟着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抢救室的门被人打开,顾诚宴跟着推床进去,戴斯琛却被护士拦在门外。
“让我进去,我是她丈夫。”
“你是能给她治病,还是能给他输血?”护士见过太多情绪激动的家属,冷漠的将戴斯琛拦在门外。
戴斯琛透过门上的剥离,看着抢救室的门一层层关上,整个人像是坠入千年寒潭,冷得全身僵硬。
一波又一波的医生护士在他眼前跑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终于想起晚上回去的时候,康小咪说:我和孩子……只有你。我们真的需要你……
他怎么就没听清?
因为不在意。
可如果真是不在意,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不行,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又一波血浆送过来,戴斯琛想要跟着护士一起进去,再次被拦下来。
“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护士厉声质问绷断戴斯琛最后的理智,他咆哮着,“里面躺的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害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为康小咪焦急过,从来没有。
“她体质偏弱,本来就怀孕不易。胎儿半脱半落卡在子宫里,现在正在实施剥离手术。宫口大开,极易感染。你浑身都是细菌,你进去不是想害死她,是想干什么?”
吼完,护士就推门进去,留下戴斯琛怔在原地。
那些专业术语他不太懂,但他能从护士的语气中听出,手术很难,康小咪很危险。
“斯琛,斯琛,大事不好了。”张淑媛跑过来,拉着戴斯琛的胳臂就开始抽泣,“悠悠的心率下降,你快过去看看她吧!”
“找医生去。”戴斯琛甩开她,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张淑媛一怔,看看“抢救室”的灯,对康小咪的恨又泛滥起来,“医生说悠悠就是受了刺激,才导致求生意识减弱。都怪康小咪!斯琛,赶紧跟她离婚。她这种心肠歹毒的人,就应该死在手术……”
她仗着戴斯琛欠着康悠的救命之恩,仗着所有人都说戴斯琛喜欢康悠,就使劲儿往康小咪身上泼脏水。
可张淑媛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戴斯琛掐着脖子按在墙上,“闭嘴!否则我现在就让你为他们母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