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送来的是一件西装外套,是今天司马弦上班的时候穿的那一件,苏蕙把外套攥在手里,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也是司马弦平时爱用的香水。
苏蕙把外套盖在了自己的腿上,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不过,她当然不会就因为这种小事就对司马弦感恩戴德,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事情她可得多了。
现在,除了自己每天的工作,苏蕙最大的任务,就是找苏家的麻烦。
虽然这有点难度,但她就不信了,这么多年,苏家根本就不可能一点漏洞都没有,更何况,苏正国还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
不过,没有消息倒也是个好消息,毕竟,破绽和马脚越难找出来,就说明苏家做了手脚,因为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点麻烦都没有的公司,苏氏的资料,越是完美,就说明有越多的“细枝末节”在等自己去探索……
“我说,你真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啊……你可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你这样下去,我看是迟早要引火上身,你看看她那副样子,就不像是什么好热的茬儿……”司马弦的办公室里,颜离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手上还拿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他和司马弦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可以说,是他看着司马弦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他从自己的叔叔手里逃出来,和自己的母亲一起逃亡在外,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这一路走过来的打打杀杀,每一个故事,他身上的每一个伤疤,都造就了今天的这个司马弦。旁人只看到他现在的风光与狠戾,却从不曾好好地查看一下他几近惊悚的人生历程。
最近一直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在听说司马弦把苏蕙安置在身边的时候,颜离还是忍不住了,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苏蕙,但他单单是听说她在江承的婚礼上做得那些大事,就知道她是个多狠的女人了。
他总感觉,这个女人狠起来,真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其实她以前还真不是这个样子的……婚礼那次也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只不过,现在因为她母亲的事情,她才算是真的变了……”
说道这里,司马弦的声音似乎有些卡,想到苏蕙䢋的死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心里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戳中一样。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责和愧疚就一直时不时地把他的心给紧紧地缠住。
“不过你也没有必要担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控制的人,我是不会放在身边的,你也了解我,不是吗?”司马弦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怎么了,脑海里面又浮现出那天上午苏蕙在韩又敏面前玩心计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一个女人,玩起心机来居然也能这么可爱。
“都说这样的女人最危险,你一想心里有底,我懒得管你,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妙……不管怎么说,不管是对你还是对韩家来说,她可都是……”
“咳咳……”颜离话还没有说完,接着被司马弦刻意的咳嗽声给打断。
没过多久,琳达敲了敲门,在得到司马弦的允许后推门进来。琳达放下了一份文件,嘱咐司马弦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浏览一遍。
沙发上的颜离松了口气,幸好司马弦的警惕性够高,不然,万一隔墙有耳,自己又什么地方说漏了嘴,他就算是有个金矿也都不够还的。
“唉……你师傅的遗愿你也算是完成了,非得要蹚这趟浑水……越来越看不懂你。”
的确,凭借自己和司马弦在一起的这么长的时间,颜离清楚,司马弦从来不是做事不考虑利益的人。他自己也承认,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所以,到现在,他也是仇家无数,可那又怎么样呢,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斯司马弦晃了晃脑袋,慢慢说道:“我有愧于她……”
他的愧疚,不仅仅是因为苏蕙的母亲,还有……
“不过,好多事情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们做的很多事,不都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吗……”司马弦也很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蕙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影响着自己……
“啧啧啧,这话还真不像是你说的……”颜离撇了撇嘴,一脸肉麻的样子。
“对了,这个周末我妈在圣元酒店要办个酒会,好像是集团里的六十周年庆祝什么的……到时候你也来吧,江茂天和苏正国那帮老东西肯定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巴结我们家的机会的,到时候你看看情况……”
司马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窥探敌情的大好机会。
“来我这里,说了这么多,你可终于算是说点正经可靠的了……”
“你……”颜离被司马弦一憋,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抱枕按起来,接着就朝着四爱冒险给扔了过去。
司马弦笑呵呵地一躲,他们认识的时候是高中,没想到十几年过去,正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颜离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十几年前什么样子,十几年后还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倒是对颜离这一点羡慕得很,他总是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家里面也不会给他施加很多压力。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活得开开心心,美滋滋的。
不过,关于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能和颜离玩儿到一起去,司马弦也觉得特别纳闷儿。他还真不觉得自己和颜离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晚上,司马弦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他拿着钢笔转来转去,不知道要做点什么,没到他心里有纠结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做这样的动作。
到现在苏蕙都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他到底应该怎么和她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