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的老首长阎龙兵要看病,没想到还要放下架子求人家。
一众京中名医更是被人带到了热闹嘈杂的拍卖会现场,对于习惯了望闻问切都需要在安静环境中的老医生们来说,这三晶集团的安排简直就是荒谬。
众人刚刚坐好,意想不到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原本面色红润,一脸微笑的阎龙兵似乎不习惯拍卖会场的嘈杂,就在众人开始没说一两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口一沉,浑身冰冷,眼前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爷爷!”阎清影最先反应过来,刘长生一愣,亦从位置上站起来。这阎家人刘长生认得,当年大军过草地、翻雪山的时候,刘长生曾与阎龙兵的父亲同营为伍,阎父两杆步枪,枪法如神,叫人至今难忘。
这人既是故人之后,刘长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刚向阎老靠近,突然两名医生冷漠地拦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人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今日阎老身体本不适合走动,为了见你,特地挪到这会场中来,现在果然出了问题。怎么,你还想为阎老医治?我告诉你,迟了。今天若阎老出现任何一点问题,你小子准备给阎老赔命!”
刘长生被人这么一挡,脸上露出冷漠一笑。京城名医们的心思,刘长生哪里看不出来。
表面上,名医们因为阎老的昏倒而心急地挡住刘长生,实际上却有两个目的。
一是当着众人的面,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首先一口咬定,阎老突然昏倒是自己害的。今晚万一真出现问题,众人也好甩锅。
二是为了抢功劳,阎老突然昏倒,正是京城名医们一展身手的大好机会。这种事他们怎么会让刘长生参与!
一群贪功冒进的家伙,也配叫做名医?刘长生对此非常不屑。
傅剑川望向师尊,见刘长生冷漠地站在那里,一时没有多言,只等名医们查看出个结果。
这边,名医们一拥而上,又是搭脉,又是翻看瞳孔,检查舌苔。
很快,众人就慌了,因为阎老的瞳孔上翻,气息越来越弱,竟出现了垂死之状。
这怎么可能!
阎老今年八十多岁,患有比较严重的心脏衰竭和老年肺结核。一众京城名医随阎老出京,一边寻医,一边带阎老访问故友。来到三晶集团前,曾有过会诊,认为阎老的情况,就算再差,撑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
谁曾想,这才离京不到半个月,阎老竟只剩一口气了?
突然,实在是太突然了!
在这群京城名医中,有两名会诊领导者,其中一人是京城百济堂的头号医生,江凡;另外一人则是京城中医院著名的外科医生,杨建。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脸色非常难看。
此番东海之行,阎老是自己带出来的,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带回去,否则阎家方面,交代不了!
可是,眼下阎老的昏迷实在来得太突然,不过几分钟,阎老的气息已经到了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地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先前众人对阎老的情况误诊了?!
江凡、杨建面对阎老,热燥得浑身是汗。
江凡面带忧虑之色,悄然道:“这是绝脉!阎老已经不行了,先前我们信誓旦旦向阎家保证,阎老至少还能活半年以上,若是阎老死在这边,我们回去交代不了!”
“你果然也认为是绝脉!”面对江凡,杨建同样也是大惊。
阎老这种情况,基本上等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黄泉。即使江凡、杨建曾经救过不少人,这种情况,也回天乏术了。
沉默了许久,杨建突然眼前一亮,压低声音道:“误判病情这件事我们不声张,有谁知道?江老糊涂,实际情况应该是这样——我们为阎老诊断的病情没有错,但这过程中如果有人插手,导致阎老猝死,责任不在我们!”
说到此处,杨建心中有了主意,想到祸水东引。
起身拨开诸位名医,颐指气使地指着刘长生道:“小子,今日阎老是来找你就医的,你是主治者,现在阎老情况不是很好,你来给个意见!”
同时心底暗道,“小子,阎老这个症状,已是无人能医了,你若敢碰阎老一下,这黑锅你背定了!”
杨建以为自己和江凡的谈话神不知鬼不觉,却哪里知道刘长生听力超群。望着表面上还算客气的杨建,刘长生心底一阵鄙夷,暗道,好家伙,人你救不了,还想陷害我,好恶毒的心思!
一边说,刘长生便一边往阎龙兵身边走。
正要诊断,却见曹灵溪一把拉住他,关切问道:“你行不行,这位老者地位尊贵,几位京城名医都救不了,你真的有办法?”
刘长生一笑:“怎么,你忘记当年深谷中,我怎么救起你祖父了吗?”
曹灵溪一愣,又道:“此一时,彼一时。这老者的情况似乎非常严重,你小心点,若是治不好这老人家,你可能会丢掉性命!”
“放心好了,若救不活阎老,我甘愿赔命!”刘长生道。
一听这话,杨建立刻激动起来:“小子,这是你说的!”
这么兴奋吗?
刘长生一双眼牢牢地盯着杨建和江凡二人,不冷不淡道:“那如果我能把人救活呢?”
“不可能!”杨建已经为阎老把过脉,阎老这种情况,非常极端,在脉象中,属于无法挽救的“绝脉”,杨建不相信这世间还有人能够对付得了这样的脉象!
“如果你能救起阎老,我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
刘长生摇了摇头:“学狗叫太便宜你了。若是我能救起阎老,我要你从此自毁根基,不再行医!”
杨建二人,皆有武学根基,而武学在他们行医过程中,亦起到非常重要的辅助作用,刘长生说的自毁根基,就是要他们自废武功的意思!
在刘长生看来,杨建等人只会争功、赌气,医德上很有问题,根本不配悬壶济世,这样的人放任他们招摇过市,只会害了更多无辜的百姓!
“好!”杨建倒也硬气,拉着江凡便道:“小子,若是你能将阎老救起,我自毁本事,还学狗叫,从此不再行医,若救不起,你等着偿命!”
杨建非常确信,绝脉之症,无人能医,为了刺激刘长生赶紧动手,杨建甚至拉着自己加重筹码!
“愚蠢的东西。”对于存心陷害自己的杨建二人,刘长生不再多说什么。
来到阎老面前。
一位年轻的姑娘面带焦灼之色地望着刘长生,她是阎龙兵的孙女。
由于先前京中名医对刘长生并不信任,导致在阎清影眼中,对于刘长生的观感也不好。可是,当刘长生稍稍蹲下,来到阎龙兵身旁时,望着刘长生那认真的眼神,阎清影却突然心底一动。
她从刘长生眼中看出了无法抹灭的自信、尊严和高贵。
这种神情,阎清影只在京中见过,可是,自己见到的那些叔伯,哪一位不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或者指挥百万强兵的军中司令呢?
这小小东海市的医生,怎么也会有如此威严的神情!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再看刘长生时候,却见刘长生搭着阎龙兵的手腕,微微皱眉。
“这是绝脉?!”
刘长生总算知道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杨建胆敢发下毒誓了。这绝脉之症,世间几乎无人能医,杨建笃定阎龙兵没救了!
但,这群人还是小看了刘长生。
只要本事到家,绝脉能医!
“早在一个多月前,阎老心肺就已出现严重的问题,心力早已不足,你们这些日子带着他四处寻医,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刘长生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果然庸医误人。今日三晶集团晚宴,若不是自己恰好来到,阎龙兵恐怖活不过今晚!
杨建见刘长生摇头叹息,只道刘长生已经放弃,正要开口嘲讽,却见刘长生翻开西服,随身取出了一套金针。
这是?
就在杨建等人疑惑时,却见刘长生拉开了阎老的上衣,右手三支拈起一根针,在阎老乳上三寸轻轻一摸,便要扎下!
见此,杨建拉住刘长生道:“小子,你做什么!阎老现在情况非常特殊,你这一针下去,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话虽这么说,杨建心底却早已乐开了花,巴不得刘长生赶紧动作。自己一个劲把戏做足了,为的就是要所有人相信,阎老是刘长生害的!
“闭嘴。”
“我行医,不喜欢别人在旁聒噪。”刘长生手一抬,手上金针发出一阵低沉之声,犹如龙吟,划向杨建手腕。这声音极小、极细,听在杨建耳朵,却犹如巨龙迎面咆哮一般,杨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在地板上。
其余几人皆感震撼,再无言语,只能随刘长生去了。
“小子,你再嚣张!我不信你真能医好绝脉之症!”杨建心底恶狠狠道!
反正今晚是这小子执意要动手的,到时候如果医出问题,也是这小子承担责任!
一针,两针。
刘长生手拈金针,落针从不犹豫。
他的手快得出现了残影。如此手法,对于一个人的医术、心性甚至武学根基都是极大的考验,但刘长生却异常平稳!
没有任何停顿,阎龙兵上身被扎出了一道穴位图。
这是,什么针灸手法!
包括杨建、江凡在内等人全看愣了,惊出了一身大汗,刘长生的施针,他们只看懂了其中的十分之一,其他部分,全部云里雾里!
这是救世之针,还是杀人之针!
片刻,刘长生停下动作。
“久不动手,有些生疏了。”在收回金针后,刘长生一身精纯的气息,澎湃游走,额上出现了难得的汗珠。
“小子,这就结束了?你做了什么!”杨建迫不及待地想要检查结果,伸手来碰刘长生,却被刘长生一身内劲冲撞,一下子震出人群之外,轰隆一声,击穿了屏风,在整个拍卖会场引起骚动!
京中名医们全都惊呆了,恶狠狠望向刘长生,此时,却听阎老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胸口一上一下剧烈起伏,样子非常难受!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却见阎老闭着双眼,呕出一大口黑血,随即仰面而倒,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动静。
这!
江凡为首,一群人围住了刘长生:“小子,你害死了阎老,杀人偿命!今天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