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客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情,整个人趴在陈白露身上,嘴巴下意识的去寻求陈白露的樱唇,但是,就在四唇即将相接之时,他忽然看到陈白露眼里清晰的划过了一丝恐惧。

这丝恐惧立刻像银针一样猛地刺进了他的中枢神经。

呼!

他硬生生的中止了动作,挺直身子,额头冒汗,混沌的大脑霎时变作一片清明,脸色也忍不住大变,随后猛的离开了陈白露的身体。

“对不起,白露,我差点成了畜生!”

江羽客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右脸上,右脸颊登时红肿起来,他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对一个有残疾的小姑娘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啊!”

陈白露脸上的恐惧变成了惊讶,连忙坐起,一把抓住了江羽客的手腕。

江羽客倒没有再打自己,不过他低着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啊啊?”

陈白露把小脑袋伸到江羽客膝盖上面,天真的看着他的脸,一脸的好奇。

“白露,刚才我糊涂了,想做一种会伤害你的游戏,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再那么做了,咱们休息吧!”

江羽客愧疚的笑笑,把陈白露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心。

陈白露心地一片澄明,在江羽客有节奏的拍打下,很快就阖上了长长的睫毛,江羽客仍然毫无倦意,瞧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的愧意愈加深厚悠长。

“看来,这个小姑娘不仅毫无性意识,也没有性经验,傻子江羽客肯定没碰过她。”

良久,江羽客回忆着陈白露被自己扑倒那一瞬间的惊慌反应,心里不禁生出一个想法,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的确如此,她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处女。

江羽客上次给陈白露号了很多次脉,但当时她身中剧毒,脉象急乱,现在她身体健康,寸脉阴滑平和,丝毫没有阳气进入的迹象,这正是女孩身子清白在脉学上的表现。

至于傻子江羽客为什么结婚一年多都没碰过陈白露,重生江羽客自然不得而知了。

不过,不管他和陈白露关系怎样,江羽客下定决心,自己绝不会再对她动歪心思,就算要动,也要等到把她完全治好,并对她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第二天,江羽客起床以后发现家里有些乱,就自觉尽起了五好男人的责任,扫地、擦地、浇花、洗衣服....陈家是典型的公寓式豪宅,面积超过两百平,江羽客一直干到中午都没有忙完。

叮铃铃~

中午,他正打算去买点熟食简单对付一顿,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

“你好?”江羽客一看是个陌生号,有点不以为意。

“还你好呢?是我!”话筒里传来郄英焦急的声音:“小江,你还在家呢?”

“嗯,我和白露正准备买菜吃饭呢,怎么了,妈?”江羽客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们别吃饭了,你大姐在虹桥古玩城跟人吵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吧!”郄英更着急了。

“好,我马上就去!”

江羽客大吃一惊,马上问明具体位置,带着陈白露打出租车赶了过去。

郄英说的地方是虹桥古玩城一个叫“凤麟轩”的店铺,位于古玩城第十二楼,由于那年代还没有直梯,电动扶手梯又慢,于是江羽客和陈白露一路跑了上去,到了凤麟轩门外,江羽客仍然面不红气不喘,陈白露却已经快累瘫了。

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江羽客拉着陈白露挤开人群快步走进店里。

“张老板,这幅画分明就是假的,我爸拜托你买的是真迹,你却拿赝品来糊弄我,你也太坑人了吧?!”店铺正中,陈玉菡气的脸色发红,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宣纸卷轴,正在怒斥对面一个中年秃瓢。

“陈大夫,你不要乱讲,我做生意一直都是讲良心的,这幅画就是唐伯虎的真迹,绝对错不了!”中年秃瓢一脸的义正辞严。

“你胡说,张松龄,亏我爸爸一直都那么信任你,你这个奸商!”陈玉菡更加愤怒了,手都气的哆嗦起来了。

“陈玉菡,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好不容易才替你爸爸找到这幅画,你不感谢我反而冤枉我,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赶出去!”秃瓢眉毛挑了挑,一脸威胁,他在这古玩市场的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而且他自信就连陈家也奈何不了自己,否则他也就不敢坑陈玉菡了。

“你!”陈玉菡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大姐,你先消消气,这幅画给我看看!”

正在这时,江羽客站了出来,先柔声劝了陈玉菡一句,从她手里接过了卷轴。

“江羽客,你看有个屁用?!我爸呢?”陈玉菡猝然见到他吃了一惊,把火都发在了他身上。

她本来是给陈建国打电话,但陈建国没接,于是便打给了郄芳,不料郄芳却把江羽客叫了过来。

江羽客也不计较,把卷轴铺在玻璃柜台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幅古画,宣纸一些地方都有些变脆了,长达1.8米,宽也有70厘米,画的是百鸟图,形形色色的鸟儿聚集在一起,各个神态各异,给人一种极其逼真的感觉。

画的上端还有许多方大大小小的篆体字印鉴,有的色泽里透出一股苍凉,有的已经模糊不清。

百鸟的右侧,提着一首歌颂百鸟的诗,诗的落款正是唐寅。

江羽客非常仔细的看着花团锦簇的百鸟,其实,他能从画中清楚感觉到一股盎然的古意和灵气,这幅画应该是真的,但是,他却总觉得百鸟当中透出一股似真似假的味道,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数分钟后,他眼前一亮,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这时,陈玉菡突然冷声发问,脸色也冷冰冰的,显然以为江羽客在装比。

“大姐,我看这幅画像真迹啊,你怎么看出它是假的?”江羽客笑眯眯的回答。

“你胡说!”陈玉菡闻言脸色更冷了,看了右侧一个花白胡子老头一眼,“我请了东海博物馆的方老来帮我掌眼,他判断出是赝品!”

话音刚落,一个穿中山装的胖老头走了过来,淡淡的扫了江羽客一眼,“对呀,老朽经过仔细品鉴,觉得这幅画是后人临摹的唐寅《百鸟图》,虽然水平极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赝品终究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

一见到这胖老头,人群中立刻涌起了一阵小骚动,他叫方坚白,是东海博物馆主管书画的副馆长,在东海古玩圈是圣手般的存在,这些人全是古玩发烧友,一看见他自然觉得激动。

“别忘了专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秃瓢在旁边歪了歪嘴,这幅画其实是他做的一个局,上个月,他忽悠陈建国在江口市定下的,今天刚送过来,没想到陈建国派女儿来取,还带来了方坚白掌眼。

但即便陈玉菡不付款他也不怕,因为陈建国已经交了五万块押金,而这幅画是他花几千块淘来的,已经赚大发了。

“老板,请问这幅画多少钱?”江羽客忽然问道。

“十五万,陈建国已经付了五万定金,还差十万!”秃瓢瞅了他一眼,隐隐觉得他是个突破口,“小兄弟,你是谁?”

“我是陈大夫的亲妹夫。”江羽客依然笑眯眯的,语调忽然提高了几分:“大姐,方院长,我看这幅画画风古朴,笔墨细秀,布局精妙,风格俊逸洒脱而又不失炫灿堂皇,非常符合唐伯虎的才子风范,应该就是他的真迹无疑,所以咱们也别争了,付给他尾款,把这幅画带回家去。”

“你傻呀!”陈玉菡顿时急了,使劲跺了跺脚,他已经公布了身份,话一出口可怎么往回收?

方坚白也脸色变了变,眼睛看着江羽客,充满了诧异。

“还是这位小兄弟有眼光!咱们说定了,不许反悔!”秃瓢大喜,心想没想到突然杀出这样一个傻比,这次他真赚翻了。

陈玉菡气的真想痛扁江羽客一顿,但话已出口,事关陈家的颜面,她最后只好忍痛付了钱。

“等回家我再收拾你!”最后,陈玉菡怒气冲冲的低声吼着江羽客。

“小友,这幅画最多值一万块钱,哎,你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好了!”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方坚白也叹了口气,古玩圈从来不缺这种愣头青,他也无可奈何。

“大姐,方老,你们先别急呀!”不料,江羽客把卷轴小心翼翼放在玻璃柜台上,兴奋的满脸通红,眼睛直冒金光,笑道:“再来看看这幅画,我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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