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白纤楚快步迎上去,害怕似的觑着林染,人往莫斯年身后藏,语气里满是委屈,“这位林小姐说她是你太太,让我离你远一点……”

林染暗自冷笑:呵,好大一朵白莲花。

却见莫斯年深眸微眯,正盯着她:“真把你自己当莫太太?”

林染心里酸涩不堪,面上却勾唇一笑,轻佻地道:“怎么?需要我拿结婚证出来提醒你吗?”她的目光穿越莫斯年,直勾勾地盯住他身后的白纤楚,“白小姐,你抓着的这个男人,法律上是我老公。就凭你现在这种小三行径,我打你两巴掌,都合情合理!”

“林染!你闹够没有?”莫斯年冷声斥道。

她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

因为她侮辱了他的白月光?

呵……

林染丝毫不怀疑,她要是敢对白纤楚动手,莫斯年肯定会十倍百倍地还给她。

她强撑着无畏的笑,迎上他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这就心疼了?”

莫斯年眸光深幽,沉声喊:“傅沛,进来!”

一直留在门外想躲避硝烟的傅沛,还是被抓了出来,他硬着头皮叫了声:“莫总。”

“白小姐在附近有个活动,送她过去。”

白纤楚却不肯走。

“斯年。”她轻咬着下唇,眼眶含泪,“你们真的结婚了吗?”

莫斯年瞥了林染一眼,薄唇翕动,冷淡地道:“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林染浑身发冷。

呵……所有的温情和幸福,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那厢白纤楚已经破涕为笑,踮起脚尖飞快地凑到莫斯年脸上吻了一下,莫斯年闪避不及,淡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那我先走了,你和林小姐好好谈,别因为我对人家太过分。她再怎么说,毕竟是个女孩子。晚上见。”

话里话外俨然都是一个温柔得体的正室,和莫斯年依依惜别。

林染低头不去看这剜心的一幕。

她跟着莫斯年的那几年,从来不敢对他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因为他不喜欢。

她以为他生性疏淡……原来,他人生里也是有例外的,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傅沛送白纤楚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莫斯年两个,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压得林染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摸出根烟点上。

莫斯年坐在她对面,微微皱眉:“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倒不知道她居然还会抽烟。

“在监狱里。”林染脸上挂着恣意的笑,懒懒道,“那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吃喝嫖赌,样样都能教。”

她撒谎了。

事实上她抽烟,是因为莫斯年。

她记得他烦躁的时候会抽烟,而且抽得凶。

所以她偷偷找人买烟,每次想他就抽一根,刚开始把自己呛得泪流满面,慢慢就习惯了。

再难熬,她也熬过来。

她曾天真地以为出狱了,一切噩梦就都结束了……

莫斯年皱了皱眉:“灭了。”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林染指间夹着烟顿了片刻,掐灭在烟灰缸里。

黑色大理石的茶几面光洁可鉴人,林染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她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卑微的解释:“我没想打她,是她先挑衅我的,她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她……”

莫斯年淡漠打断:“我认识白纤楚二十年,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她是什么样的人。”

真正让他困惑的,是林染。

他原以为她是最不会失控的那一个。

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究竟是监狱那五年,彻底改变了她,还是他从没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

“……”

林染却被他这一句话噎死。

他和白纤楚青梅竹马,相知相伴二十年。

她又算什么?

说得再多,在他听来都是诋毁而已。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拳,指甲陷入肉里,一阵明晰的疼痛。

林染扯开一抹自嘲的笑:“她才是你心里那个莫太太吧?”

莫斯年幽深的眸光锁住她,忽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从侧面承认:“无论从出身,学识,样貌,还是个人能力来看。白纤楚都是最好的莫太太人选。”

林染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讽刺。

她避开莫斯年的目光,微微抿唇。

那副倔强忍耐,却强装无恙的模样,让莫斯年皱了下眉。他终于收敛起散漫的笑意,问她:“你今天来找我,除了签字离婚,还有什么事?”

“我……”

两千万沉甸甸地压在她喉咙里,梗住了,她不敢说出口,她怕被拒绝。

“你什么?”莫斯年从容地等着她的后话。

他总是这样,淡定自持,掌握一切,仿佛永远不会失控。

林染缓缓抬起眼皮:“莫斯年,你喜欢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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