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哥,你怎么想的?明知韩蕊想套你话,你还故意说给她?”
红旗车里,彤菲菲一万个不解。
齐峰明朗一笑,“见过钓鱼吗?钓鱼的同时,鱼或许也想钓你。”
鉴于彤菲菲之前说的那番豪言壮语,齐峰对这女人也多了些好感,也是个爽快人儿!
彤菲菲皱眉思索,“意思是,韩家给你下套,你也在给韩家下套?”
齐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可我还是不懂,故意给人家证据,这算什么套路?”彤菲菲又问。
齐峰慵懒挑眉:“抛出鱼饵,鱼才能上钩,只有鱼上了钩,才能将其整个拖出水面。”
彤菲菲一愣,接着恍然大悟,瞪眼惊恐道:“你不会是想,要将整个韩家连根拔起吧?”
齐峰又竖大拇指。
彤菲菲倒抽冷气,忽觉这条大腿更粗壮了,有能力将整个韩家搬倒?
夜色已深,齐峰主动将彤菲菲送到了住处。
虽然齐峰买房时壕无人性地给了她七千万,让她大赚了一笔,但彤菲菲并不是奢靡无度的人,知道自己已经是过气明星,不敢再铺张浪费,所以住进了一处中档小区。
小区门口,喝酒吃串的人还有很多,行人也络绎不绝,音乐喧嚣。
可彤菲菲眼里,却只有齐峰一人。
“齐哥哥,要不上去坐坐?你懂的。”彤菲菲对齐峰抛媚眼,路过行人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齐峰呵呵一笑:“你还是找根黄瓜吧。”
话毕,他正要转身上车,却又想到什么,转头问彤菲菲:“对了,你之前那话是认真的?为了我,愿意去死?”
“当然!”彤菲菲还在为黄瓜一词幽怨。
“为什么?就为了傍大腿?”齐峰问。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这条大腿很特别。”
说着,彤菲菲抬头望月,神情忽有些迷离:“这世界的俗人俗事太多了,可又不得不同流合污,所以我讨厌这个世界。而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你不光有超脱世俗污浊的能力,而且也有脱俗的性格。你让我对这世界有了希望,所以,我愿意用生命守护。”
齐峰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守护他,而且要用生命守护。
“彤小姐想象力很丰富,不过也很危险,很容易失望的。”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齐峰留下一抹迷之笑容,上车走人。
望着走远的红旗轿车,彤菲菲目光依旧迷离,她真的希望这世界是清澈的,干净利落的,不像现在这滩污泥搅啊搅,而齐峰,是唯一一柄凌驾在这污泥之上的纯澈利剑,所以真的愿意用生命守护,不然,生命又有何意义?
回到家,齐峰读了封爱妻的信,然后站在窗口望月。
“晓云,今夜我碰到第二个说我特立独行的人。你曾说,除了我,你跟别人都合不来,所以一直没什么朋友,如果你活着,或许能跟她交朋友。”
……
三天后,省委一把手梁宏斌被突然罢免,并下了大牢,惊动全省!
所有人都认为,韩家放大招了,不光梁宏斌完了,齐峰也完了。
可齐峰毫无动静,继续过着送小姨子上学,送女儿上学,跟彤菲菲捉迷藏的普通生活。
又过了几天,齐峰还是没有动静,于是韩家决定,可以动手了。
实际上,在梁宏斌被罢免的第一时间,韩家就准备对齐峰发起总攻,可被韩蕊拦了下来。
那天齐峰主动让她获得证据的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直到今天,她心里依然有些忐忑,如果齐峰不是有恃无恐,怎么会自投罗网?
可又实在想不出除了梁宏斌,齐峰还能有什么依仗?
而相比韩蕊的不安,韩家其他人就很迫不及待了。
韩家庄园里,大量的黑色汽车已经集结,每一辆车里都坐着四五个配枪的男子,阵容强大。
只是所有人都穿着便衣,罢免梁宏斌一事刚惊动上头,所以需要做一些掩饰,不好像之前那样穿着制服出动。
韩三千、韩蕊等等一应韩家高层站在那红木楼下,朝阳灿烂,除了韩蕊外,其余韩家人全都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出发!”
扫视一应人马,韩三千紧了紧擦的铮亮的银蛇拐杖,笑容沉缓倨傲。
齐峰,你的死期到了!
与此同时,省城通往丰城的一条高速公路上,六辆黑色红旗正在疾驰。
车是红旗,车头挂着的也是红旗,六面小红旗迎风飘扬,所有关卡畅通无阻,所过车流无不主动避让。
而本该在监狱里的梁宏斌,此刻却正坐在其中一辆车里。
与他坐在一起的,是一位身着锦白唐装,头发银白的老者。
从那一头纯白银发,以及清癯身姿来看,老者起码七十有余,可唯独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双目明灭不定,笑容若有若无,整体精神奕奕,神秘难测。
白衬衣黑西裤的梁宏斌全程正襟危坐,虽然身旁老人看上去温和慈祥,可却给他极大的压迫感,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老人的身份,传说中的国之柱石,葛老!
“小梁,委屈你了,这几天在监狱里不好过吧?”
终于,葛老开口,笑容温和,目光高远通达。
“还好还好,起码很安静很简单。”梁宏斌连连点头,神情拘谨。
他昨天就被葛老从牢里捞了出来,可直到此刻,他心中依旧惊疑难定,他并不觉得自己坐牢能惊动这位国之柱石,那葛老这纵然放在国级层面也算重量级的人物突然莅临地方,肯定是因为那个齐峰了!
那位年轻人,究竟何等能耐,能让葛老亲自出马?
“呵呵呵,”葛老发笑,温和看了眼梁宏斌道:“早就听说梁书记气节超然,能把牢狱之灾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果然非凡!”
梁宏斌颔首微笑:“葛老过奖了。”
葛老继续望着远方道:“你确定要辞职?不当这省委一把手了?”
梁宏斌垂目,笑容苦涩,“不当了,错了半辈子了,不想再错下去。”
“唉,”葛老有些惋惜,“你自己的意愿我不好干涉,可这件事终究是因为那个人引起,所以,你还是跟他去说吧,这也是我带你去丰城的原因。”
那个人,自然就是齐峰了。
梁宏斌目光惊颤,鼓起勇气道:“葛老,那位,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劳您大驾亲自出面?”
“什么大驾,”葛老摇头自嘲,“我在人家眼里,连个跑腿的都不算,他能敬我一声葛老,完全是看在我年事已高的份儿上。呃……至于什么身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席话,在梁宏斌耳朵里如惊雷炸响!
葛老这等人物,竟然连跑腿的都不算?这齐峰究竟……感觉想象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上午十点,丰城御龙庭。
齐峰送完小姨子和女儿,便将别墅大门打开,将爱妻的骨灰盒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落座,静静望着门外。
雷炎站在沙发一旁,着一身墨黑色作战服,手上也套着墨黑色手套,国字脸战意激荡,宛如在备战。
韩墨和陈素梅自觉要有大事发生,便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他这是又要干嘛?把门开那么大?”
趴在门缝偷瞄着客厅的齐峰,陈素梅不解发问。
“反正没好事儿,他每次那么一笑,肯定没好事!”韩墨心绪不宁地道。
“是啊,”陈素梅感慨,“笑的太邪恶了!咱们假装睡一会儿吧,别伤及无辜!”
于是,二老上了床,大早上的就又开始睡了。
这时,彤菲菲又来了,望着大开的房门,激动道:“齐哥哥,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吧?咯咯咯!”
“你想多了。”齐峰轻笑。
“那这是在干嘛?看风景?”彤菲菲又问。
齐峰不语。
彤菲菲感觉到了不对,怯怯道:“那,我能进去吗?”
齐峰依然沉默。
彤菲菲更觉不对,阳光发暗,这炎夏的空气竟让人毛骨悚然。
也就在这时,大片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韩家人到了。
十几辆车,走下几十号人,手中全部举着手枪,将别墅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一时间,整个御龙庭被惊动,不管是离得近还是离得远,所有围观群众纷纷逃回家,只敢透过窗户惊恐窥探。
彤菲菲也顿觉大事不妙,拔腿跑进屋内,本能躲在了齐峰身边。
“废物!现在,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斗?!”
包围圈最后面,韩三千用鼻孔盯着齐峰,放声厉喝。
他左右,除了韩蕊之外,其余韩家人集体阴笑。
而韩蕊,更加不安,此刻的齐峰,不光没有想象中大难临头的惊慌,反而那邪魅笑容里藏着隐约杀气,这正常吗?
“晓云,你爷爷来了。”
抚摸着骨灰盒,齐峰开口,冷凝黑眸如有刀剑游走。
又抬眼看向韩三千道:“晓云以前经常夸你,说你多宠她爱她,说只要有你这爷爷的支持,就没人敢拦着她嫁给我。”
“可没想到,最终逼她走上绝路的,就是你这位亲爱的爷爷。”
“她是你亲孙女,你可曾有过半点愧疚?”
说到最后,齐峰眼底精芒更加锐利,连笑容也变得邪冷,身周更是有莫名冷风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