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抽筋的老爷子

　很稀奇，一大早地有人做了早饭，等到方正洗漱完的时候，一楼的餐厅里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看着方正站在二楼楼梯口探头探脑，罗柔柔脸色沉了下来，“下来吃饭！”

　“哦……”

　半年了，早晨叫自己吃早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看着丈母娘便秘一般的脸，方正心中就暗爽。

　李翠蓉满心不情愿地看着方正上桌吃饭，胡局长和万医生给她带来的刺激，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这个女婿。

　“我吃好了。”飞快地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肉包子，罗柔柔的包子还没咬几口，方正就已经吃完了。

　门外有一辆奔驰商务车从天蒙蒙亮就在那里等，到现在已经等了很久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胡家来的人。

　倒是挺会做人！

　还没走近，驾驶位就跳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懂事地拉开了后门，方正确认一下身份，就大大咧咧地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前行，方正在后排闭目养神，不知何时，车子停了下来。

　睁眼一看，车子已经开进了郊区一处院子，这处院子并不豪华，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中用竹子围了一个院子，院子中是一栋别致的瓦房，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胡家老爷子倒是挺会享受。

　胡国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方正下了车，胡国盛笑道：“方先生来得挺早啊！”

　“天不亮车子就在门口等着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久等！”方正有些郁闷，天色确实很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呢！

　“这倒是误会了，我可没有一点催的意思哈哈……”胡国盛打着哈哈，眼神却不住地往外面瞟。

　“怎么，还有别人要来？”

　“今天才得到消息，我爸约了正医堂的医者，应该也快到了。”胡国盛有点尴尬，“这倒不是不相信方先生，我爸约了也没和别人说，现在也不好推掉。”

　“没事！我不在意，观摩一下别人的手法也好。”方正倒是无所谓，自己就是想来见识见识是什么怪病。

　吱嘎！

　又有一辆车停了过来，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提着一个精巧的盒子走了下来，盒子上印着一排小字：正医堂。

　“胡伯父！”年轻人给胡国盛行了一礼。

　“张允啊，你爸没来吗？”胡国盛奇怪地道。

　“我爸临时有点急事，过不来了，还请胡伯父见谅，我爸将老爷子的病和我详细说过了，相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年轻人很有礼貌地笑道。

　胡国盛虽然有些不满，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至少张家的人，本事都是有的，比医院里坐堂医生强得多。

　张家医术世代相传，到了这一辈虽有衰退，但底蕴不能小觑，随便拿出来一个就是个顶门立户的人物，张允是张家年轻一代的翘楚，医术更是了得。

　“这位是？”张允看向方正，腿蹬运动鞋，腿上黑色休闲裤，上身一个运动外套，方正这一身，怎么看怎么廉价……

　“他也是来瞧瞧老爷子的病的，之前不知道老爷子约了你家长辈，就带他过来了。”胡国盛打个哈哈，一次请两名医生，确实不太合适。

　“有我张家人在，其它人就不需要了吧。”语气虽好，但言下之意很明确。

　“这……”胡国盛犯了难。

　“口气挺大啊，你放心，我不和你抢，你先治就是，治不好我再上。”方正不屑地看了张允一眼，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放肆！”

　“行了，装什么大尾巴狼，都是给人治病，怎么还治出优越感了！”方正冷笑。

　“你！”张允气得脸都涨红了，“太放肆了！”

　“老子就这样！”方正拍拍手，向一脸尴尬的胡国盛道：“可以办正事了吧？跟个小朋友斗嘴，着实无趣！”

　方正半年来成天在罗家受气，还必须遵守师傅的约定呆在罗家治好罗柔柔，火气一直被压在心底，现在有个不相干的人挑衅，方正哪里还会忍！

　“快进去吧！”胡国盛赶紧把方正请进了屋，果然还是年轻人，受不得激。

　进屋，一个身穿玄衣的老头子正在洗漱，老式的带毛巾架的洗漱架子，古朴的太师椅，青砖铺就的地面，一切都是那么朴素。

　“这位就是张家的人吧？果然仪表堂堂！”老头一边擦脸一边往这边看。

　“张允见过老爷子！”张允放下药箱，恭恭敬敬地给胡老爷子行礼。

　胡老爷子名叫胡旌，是禧城的前市委书记，人脉广博，手腕强硬，哪怕退休了，也无人敢小看。

　“客气，没想到是来了个小辈，也好，让老头子瞧瞧你的能力！”胡旌呵呵一笑，又看向方正，“这位就是万医生说的方先生吧？果然一表人才，你且稍待，先让张家人探探路！”

　方正点头一笑，这老爷子，倒是两不得罪。

　胡旌一瘸一拐地在堂中太师椅上做好，张允上前放下药箱，从中拿出一排金光灿灿的毫针放在旁边。

　“老爷子，让我看看你的腿！”

　胡旌伸出右腿，将裤腿挽到腿弯，“具体我也不说了，你家长辈应该给你说过，你瞧瞧，就是这腿，折腾我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药吃了不少，就是没效果。”

　不用细看，就能看到胡旌的腿上肌肉有轻微的抖动，很是怪异，方正站在旁边手摸着下巴，皱眉看着。

　张允用手摸了摸，触手坚硬，“老爷子，你这是抽筋了啊！”

　胡旌眼睛一瞪，“就是抽筋，不过你见过抽筋抽一个月还不好的吗？”

　张允脸皮抽动，抽筋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忍住的。

　“不要多想，虽然抽筋，但是一直抽，也就不疼了，不过这腿是越来越紧，我感觉再治不好，怕是快要废了！”胡旌感慨连连，抽筋抽到自己这个境界，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老爷子不用担心，张家最擅长疑难杂症，且让我试试！”

　张允搭脉听了一会，抽出一根明晃晃的毫针，在腿上光明穴的位置缓缓扎了下去……

　一通按摩加针灸，看得方正眼花缭乱，隔行如隔山，虽然都是医者，但方正可没学过这些，现在一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老爷子，现在感觉怎么样？”张允脑门上有了细密的汗珠。

　“嗯……有点效果。”胡旌长舒一口气。

　张允似乎有些不满意只是有点效果，手上的针缓缓扎进了腿弯处……

　胡旌轻咦一声，诧异地看向张允，腿上的肌肉竟然舒展开了？

　轻轻摸了摸小腿，胡旌大喜，不是错觉，小腿真的开始变软了！

　张允松了口气，“浊气入体，风寒冻骨，筋脉错搭，老爷子，你这毛病如果再拖下去，这腿怕是再也派不上用场了！不过有我在，您放心，现在只是缓解一下，可保三日不复发，一个月之后保你恢复如初！”

　胡旌脸上后怕连连，“多亏张家后生了！”

　“老爷子客气了。”张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向方正，“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长点记性，张家人在的地方，不需要别的庸医！”

　方正眼一瞪，“说谁庸医呢？”

　“说你呢！”张允也来了脾气，从来没见过有医生在张家人面前嚣张！

　“打个赌。”方正轻蔑一笑，“赌你这手段挡不过十分钟，你信不信！”

　张允被气笑了，“老爷子，他咒你呢！”

　胡旌眯着眼不说话，万医生和他说的方正，可不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死神手下救人，能力差不了！

　“老爷子别多心，小子就是看这个眼高手低的家伙不顺眼，病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妄下定论，还口吐狂言，真是个笑话！”

　张允脸都涨红了，“好你个庸医，赌就赌！”

　“就赌你手中的金针怎么样？输了归我，我输了，随你处置！”

　“好！”张允冷笑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力，这一套金针可不是普通货色能比，看你这穷酸样，我也不逼你，你输了，就跪下给我和老爷子道个歉就行了！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方正哈哈一笑，“老爷子，胡先生，还要你们做个见证了！”

　胡国盛满脸苦笑，早知道就想办法错开这两人了，一见面就掐，难不成，还真应了那句：同行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