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话就像一个冷酷的炸弹般惊得他僵硬的愣在了原地,震惊过后,他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就在他快要握不住手机时,那头的凌睿又说话了,“景川,我把她的身份证明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自己看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时景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沈逸之的门口。沉重的木门紧紧关闭着,阻隔着他和那个酷似乔然的女人。
心里苦涩沉重,脚步也像是灌了铅一般,明明想要离开却挪不开腿。真是荒诞!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木门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二楼的窗户旁,两双眼睛紧紧盯着楼下的车辆,直至它行远,才松懈下来。
沈逸之一转眼便看到身旁面色凝重的乔然,只见她吃力的用手撑着墙,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板上。
“你没事吧?我扶你过去坐会儿。”
乔然抿着嘴被他带去了沙发上,喝了水过后方才渐渐恢复过来。但想起刚刚时景川的举动,心里不自觉又苦涩了起来。
为什么她都死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乔然越想越难受,过往的苦痛就散不去的阴霾,将她的心完全的笼罩住了,大风也吹散不开。
“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沈逸之不忍心看着乔然深陷痛苦之中。
乔然倔强的摇了摇头,她不能走!
“逸之,我要以乔非的身份留在这里,直到解开伯母去世的真相为止,她在世时这么疼爱我,我不能让她含冤九泉。”
手下意识握成了拳,乔然仿佛在心里下了决心,为了伯母,为了宝宝,她不能做一个逃跑的懦夫。
“既然你决定好了,我只有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不是孤军奋战,你还有我,还有孩子。”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面前的摇篮,在里面,一个粉扑扑的婴儿正在熟睡。
“谢谢你,逸之。”乔然感动的有些哽咽。
这种时候,只有他愿意帮自己,乔然心里不禁涌入了一股暖流。
酒吧里,时景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买醉。
面前的空酒瓶堆成了小山,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光芒,里面放着的是乔非的身份证明。
看到那张电子证件照上熟悉的脸庞,时景川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凌睿忽然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边上,“你怎么在这儿,可真是让我好找。”
“你怎么来了?”时景川仍兀自喝着。
“你家那位把我的电话都要打爆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
“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时景川心里忽然抽动了一下。以前不管多晚,乔然总是会备好热乎乎的饭菜等着他,可现在……
家?已经没有了。
是他自己亲手毁掉的!
不,是乔然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毁掉的!
昏暗的角落里,他的眼眸一下黯淡了,仿佛被黑夜吞噬了一般。
“景川,你回来了?”
见他回来,龚玥连忙起身,挺着大肚子前去迎接。
“事情我都听凌睿说了,景川,看来乔然是真的死了。”龚玥说的小心翼翼,可眸子里的得意却是掩藏不住。
时景川没回答,只是淡淡说了句,“早点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说罢便迈步去了书房。
诺大的客厅里,龚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没有了乔然,时景川完完全全就是她的了,不止如此,整个时家都是她的。
眼眸里精光闪现,龚玥兴奋的筹划着自己的“宏图伟业”。
电脑里正在放着那天疗养院的监控录像,录像里的黑衣女人简直像极了乔然,从身形到背影,简直一模一样。
时景川单手撑着下巴,紧紧盯着视频里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可看了四五遍都没发现任何的端倪。
这时,他猛的想起了今天在沈逸之别墅里听到的那声婴儿啼哭。
开始以为是幻觉,可这时回想,那声音是真实的从里面传出来的,莫非里面真的有孩子?
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必定不简单。
他打了个电话,让凌睿加派人手,务必将这两人盯紧了,任何举动都要汇报。
距离乔然离世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
原以为他会逐渐的淡忘她的死,可不知怎么了,这件事就如鲠在喉,想忘也忘不掉,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深。
办公室里,凌睿快步走了进来。“老板,有了新发现,我们发现沈逸之在超市里购买婴儿用品,这是照片。”
照片里的沈逸之一身休闲服,正堆着购物车细心的挑选着婴儿用品,可鸭舌帽遮盖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时景川一张张的浏览着,不肯放过一丝线索。
“他一个人去的?”
“是,老板。”
真是奇怪,沈逸之单身,哪儿来的孩子?
莫非这个孩子是那个女人的?
时景川心里划过了一个震惊的想法,可转瞬即逝。
“不可能!时景川,你在想什么呢?乔然已经死了,孩子也死在了手术台上。”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想要让自己回过神来。
一瞥眼留意到凌睿还在这里,时景川一招手便让他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时景川也渐渐恢复了理智。
手中的照片像是在讽刺他一样,时景川心烦的将它全部丢在了垃圾桶里。
可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又被这动作搅得烦闷。
孩子!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乔然肚子里的孩子,明明是乔然和沈逸之的野种,可为什么他的心里这么在意呢?
一想起乔然生前哭着喊着求他留下孩子,时景川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心里有丝愧疚逐渐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