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
身后沈逸之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还没等她从回忆里抽出身来,他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看见她满面泪痕,沈逸之慌了神,“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时景川又来招惹你了?”
“学长,我……”话还没说完,乔然忽然鼻头一酸,眼泪簌簌往下落。
她也不想软弱,可每当她想起那次的双重背叛,她就无法压制自己心里的痛。
“一切都过去了。”沈逸之心疼地递给她一张纸,想抱她,却又怕唐突,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龚钥刚才来过。”
“这个龚玥真是嚣张,居然敢找到我家来。”一想到乔然一个人面对着她,沈逸之就气的一拳打在了桌上,气愤之余,心里又免不了有些后怕。
“学长!”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沈逸之赶紧控制了下他的情绪,可心中还是愤愤难平。
“然然,以后要是她再来,千万要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乔然点了点头。
她,估计不会再来了吧?
从沈逸之家里落荒而逃后,龚玥惊慌的回到了家里。
一想到乔非那双看破真相的眼睛,龚玥有些慌神,那天晚上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可为何乔非知情?
莫非她是乔然?
可乔然当时也不在家啊?
不,一定是那个疯女人在恐吓她!
龚玥缩在房间里,不停的给自己灌输这个想法。
良久,她才渐渐的松懈下紧绷的神经,仿佛对刚刚得出的理由深信不疑。
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龚玥打了了激灵,她慌张向门口瞟去,只见到门把手在转动,下一秒便走进来一个身影。
时景川!
看到是他后,龚玥仿佛瞬间松了口气。她害怕自己惊慌失措逃回家的模样被佣人们看到,可还好是时景川。
看到龚玥后,时景川的眉头皱了皱,“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脸色?”龚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又慌张解释,“我听别人说,怀孕都会这样。。”
时景川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自顾自翻找着东西。
“景川,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怎么回来了?”龚玥连忙分散注意力。
“哦,我找个东西,马上就走。”时景川头也没抬,只自顾自的翻找着。
龚玥好奇的凑过去,可半天都没看时景川翻出什么来,“要不我帮你一起找吧!”
“不用了,没找到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我先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时景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没看她一眼。
时景川可是个工作狂魔,以前从未见过他在上班的时候回家,可今天这是……
他的举动让她生疑,她不禁走到刚刚时景川翻找的柜子前,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遍,可一无所获,这才令她放下心来。
时景川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别墅的仓库。
“少爷,少夫人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少爷您要找什么?”看着时景川翻找的动作,老管家连忙询问。
“你确定都在这儿了?怎么这么少。”
时景川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东西,不过几件衣物以及一些乔然生前画画的东西,简直少的可怜。
“少爷,都在这儿了,您要找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有没有见到过什么盒子之类的东西?”
“盒子?”管家不停回忆,“少夫人出事前几天我见她把玩过,后面就没见着了。”
听到管家的话,时景川有些泄气。
这么巧?
记得乔然生前十分宝贝一个小盒子,偶然间瞥到里头装的似乎是首饰之类的东西,但他当时不屑一顾,还嘲笑她把垃圾当宝贝。
难道,就是那个玉戒?
不!不是!她肯定没死!
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本该恨的不是吗?
可自己为何执拗地要找到她没死的证据?
看见时景川准备离开,管家连忙指了指乔然的遗物,“少爷,这些东西怎么办?”
“烧了!”
时景川冷冷撂下两个字后便快步离开了,看都不愿再看一眼,这些东西在他眼里与垃圾无异。
待他彻底走远,管家才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玉戒,十分疼惜的放在手中摩挲着。
少夫人,您安息吧。
三天后,乔然的骨灰终于得以下葬。
葬礼办的简单,只零稀的来了几个人。
除了时景川和龚玥,乔非和沈逸之也特地赶了过来。
时景川看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心里闪过一丝悲凉。
那个曾经和自己相爱的女人,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
明明是她对不起他,可为何他的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握着他的心脏,一松一紧,一松一紧,让他透不过气来。
虽然心中恨意依然,可他不得不承认,他,竟然该死地想念那个倔强的女人!
那种蚀骨思念遍布全身,让他无所遁形。
这一刻,他该死地懊恼,如果那天他没逼她,是不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瞥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带着墨镜的乔非。
只见她泯着嘴,一脸凝重,大墨镜将她的脸盖住了一半,让人看不到表情。一头墨色大波浪披掩盖住上半身好看的身段,即使着了一身黑衣,也挡不住从里到外流露出的好气质。
时景川就这样盯着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越看就越觉得不像,心里也越绝望。
乔然注意到时景川炙热的目光,不由得冷冷的摘下了墨镜。
清冷的目光直直的望过来,眼眸绽放的不屑和玩味刺痛了他。
她不是乔然,纵使后面,她看自己的眼神依然满是爱意的。
爱意?
想到这,时景川如同被五雷轰顶,一时间不止作何反应。
对,乔然这么爱自己,即便背叛了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吧?
“呵,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一旁的沈逸之讽刺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