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跟人攀谈起来,谈话间还真像他说的那样,冷着脸一点笑容都没有,那股无形的上位者威慑力,强大到让人不自觉臣服于他。
他不礼貌?不存在的。
没人发现,她的凝视让叶决烈扬起一抹浅笑,极浅极淡,但他真的笑了。
危子川的注意力一直在颜初言身上,他隔着人群望着他们如胶似漆的模样,刺眼极了。气得接连灌了好几杯酒。
颜初言那不安分的女人,还以那么深情的眼神看叶决烈,烦得他怒火飙升。
好不容易等到她落单,他等不及回家,抓着她手腕就往角落拽去。
“你干什么?”颜初言低声质问,想甩开他的手却挣脱不开,只能被迫被他拖着走。
走到人少的角落,危子川立马甩开她的手,不容拒绝的怒声命令着:“立马给我辞职!”
颜初言紧抿着嘴偏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
上班见到叶决烈时,她的确想过辞职,危子川命令般的口吻却逆起她的反叛心理。
他凭什么让她辞职。
“让你辞职!听到没有?”危子川怒不可遏。
“我不辞。”颜初言音量不高却坚定,不想再被他肆意指使,“你让我从危家大宅搬出来,我搬了。你让我从危氏集团辞职,我辞了。”
“所以为什么摊上叶决烈就不可以!怎么,你喜欢他?”危子川讥讽着。
“跟他没关系。”颜初言心累到苦笑,“前两者与你有关,所以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如你所愿。但在叶氏上班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危子川冷声继续嘲讽,“别忘了你是我妻子,你的工作跟你丈夫没关系?”
“你有把我当过你妻子吗?”颜初言也语带嘲讽,嘲讽她自己,“你睡着其他女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也是个有妻子的男人?”
他对她早没了爱,她知道的,只是不愿面对,再怎么被伤害都不想放手,她真的不甘心。
“你!”危子川恼羞成怒,一副要打她的架势,手抬到一半却猛地顿住,视线落在她身后。
察觉到他的异常,颜初言回头。
身形挺拔的叶决烈正朝他们走来。
危子川看着他一步步逼近,那双直射过来的冷沉深眸,似激起他灵魂深处的害怕,惹得他手轻抖,顿在半空中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他眸光闪躲着不敢与叶决烈对视,转身想尽快离开,临走前却不忘威胁颜初言:“警告你!立马辞职!”
他压抑的怒火令颜初言收回视线,却见他逃也似的快步离开,连背影都散发着愤怒与无情。
就这样,叶决烈到之前,危子川莫名其妙的溜了。
“怎么躲角落来了,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叶决烈在颜初言面前站定,一副没看到她和危子川说话的样子。
“也不是……”颜初言心虚的低下头,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应该有看到,她和危子川站在一起吧?他就不问些什么吗?
“走吧。”叶决烈微微屈起右臂,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颜初言看着他,粉唇张合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挽上他手臂。
两人穿梭在会场,重新融合进宴会。
颜初言跟在他身边,趁着无人来交际的空隙,她微微偏头偷偷打量着他。
那晚的荒唐让她心情复杂,这个目光如炬冷如霜的男人,真的很多人怕他,连危子川见了也得绕道走。
要不是叶决烈来的及时,她也不知道会被危子川纠缠到什么时候。
除了这一个小意外,整个宴会,都算顺利,临走的时候,叶决烈让关特助送她回去,还把宴会上的礼服也一同送给她,让她有点意外。
这条长裙好贵好贵的,她以为是租来穿一晚就得还回去,原来他已经买下来了。
太过贵重的礼服让她又提起了一颗心,但是后来上班,叶决烈跟她依然没有工作以外的任何交流,一眨眼就这样平平静静的到了周五。
周末。
她要去儿童教育机构兼职,下班路上总觉得有人跟踪她,猛一回头,捕捉到一个小身影飞快闪进玩具店。
他身上的叮当猫小书包,让颜初言会心一笑,退回去便看到六岁小男孩蹲在地上找东西,不敢看她。
“叶景修。”她居高临下的叉着腰,故作严厉的板起脸。
小家伙特别调皮捣蛋,经常被其他老师投诉,但在她班上却很乖。
圆溜溜的小脑袋瓜‘咻’一下抬起,头顶发丝可爱的颠了颠,小男孩兴奋道:“初初!好巧啊,你也来买玩具吗?”
“说多少遍了,要叫老师。”颜初言不被他的可爱打动,继续板着脸,“说,为什么跟踪我。”
叶景修径自忽略她第一句话,耸拉着小圆脸,声音软软的带着泣音:“我跟爸爸吵架了,他不要我了。”
这人小鬼大的小屁孩,十之八九又在骗她,但见他要哭的小可怜样,颜初言还是于心不忍。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没有爸爸妈妈是孤儿的,忘了?”心软归心软,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她兼职的教育机构在京城非常有名,送去学习的儿童非富即贵。
叶景修当初为了求得她的关注,一把鼻涕一把泪硬说自己是孤儿,整天可怜巴巴的求抱抱。
“……”叶景修是真忘了,大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软糯道,“没有妈妈是真的,我爸爸又不管我,跟孤儿没差别。”
颜初言教他绘画两三个月,的确没见过他父母来接他。有钱人家的孩子,很多家庭都很复杂,见他这么可怜,她又心软了。
她蹲下去扶他站起,软声道:“你家司机今天没来接你?”
“没有。”他才不会告诉初初,他是甩开司机偷溜出来的,“初初,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