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甩开盯梢冤家变朋友

签完字，摁上红手印，郭文采有种签了卖身契的感觉。

“我也得留一份吧？”郭文采把两份合同补充协议都签完了，交给陈小冬。

“那是......”

陈小冬话还没说话，被秦二苟插了进来，自己把合同协议收着，“那是不用着急的，还没盖章呢，我们是全球跨国公司，合同盖章流程是要走很久的。”

保安说公司还没有盖章，“你拿着也没用”。

郭文采后来打听到，这些申请和条款在不少外资工厂中都存在，这是他们规避劳动法的手段。甚至有些大厂之所以离开深城、光州等发达地区，转到略偏远一些的光西次发达城市远郊甚至农村，就是因为这些地方的媒体公关和地方关系更容易做。

“放心，你们该有工资少不了的，就算合同还没有走完流程，工资照发，反正合同都是一年，就算总部要走一两个月流程，也不会耽误大家，是吧？”秦二苟一边说，一边盯着看大家的反应。

他已经听到消息，说M&S公司有些言论引起了社会不满，一定要防范某些媒体记者暗中调查他们。

他们公司在南亚、瑛度的工厂就曾经被一些国际记者调查暗访过。

这些欺压低层女工的不平等条款和签约的过程，当然不能被社会曝光，所以签约之后就会严密的保管起来。进来的所有人，都要再经过一个月的考察，确认没人是混进来的记者卧底，而是纯粹的低层工人，才会把合同发还给她们。

真正困窘的低层工人，即使知道这个条约不平等，也不会主动曝光丢了自己的工作。

今天为了庆祝补充协议顺利签署，山姆确实让食堂给每人的晚餐里加了几只大虾，很多女工都对他感恩戴德，似乎之前被霸凌的事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郭文采和吴妮妮一起在食堂吃晚餐的时候自嘲说。“可惜，我们还是没拿到这批合同证据。”

“也不是完全没有。”吴妮妮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晚点到我家来玩会吧。”

吴妮妮是有录音的。不过录音里听到的话不能代表写下的字，终归不如白字黑字的证据有效。

而且，目前也还没有什么特别有力的对方使用暴力的证据。

不过，既然不平等条约签署了，后边的狂风骤雨也就不远了。

工厂只是提倡女工住在厂子里，也没有完全限制她们的进出，尤其吴妮妮这类本地附近村子的女工，每天下班回家是正常的路线。

所以郭文采跟吴妮妮认作姐妹后，两人下班离开工厂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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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

山姆拿着郭文采签了字的协议看了看，对陈小冬的表现很满意。

“小冬、天栋，你们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以后都是自己人了，跟我不用见外。”

“好的，山姆哥。”陈小冬立正答道。

“不过山姆哥，我今天什么都没干。”张天栋也如实汇报。

“你的块头站那里给她们一点威压感，也算是出力了。”山姆拍了拍桌子，他可以想象还是有很多怕事的女工看到打手类型的保安站在那里会有压力的，“更何况，这个合同签了之后，以后你的事就会多起来了。”

山姆早用这些不平等条约为后边的无情倾轧埋下了伏笔。

“好了，今天晚上我跟二苟要去陪大老板玩，你们两个自己熟悉熟悉环境，干得好的，我们也会带上你们的。”

陈小冬和张天栋不知道山姆说的大老板是谁，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晚饭后按照新来的规定，晚上不用他们值班，新来的保安，第一周都不值夜班，可以在外有些娱乐活动。

两人在外兜了个圈子，先是进了网吧打游戏，果然这个时候还有胖傻和瘦皮跟踪他们。

原来秦二苟对新来的保安都会有些不放心，一定要让亲信对其底细调查清楚。

胖傻和瘦皮见陈小冬和张天栋分别玩起了LOL和绝地求生，自己也忍不住手痒痒，都找了位置玩起来。

很快，大家都玩得忘记了时间，胖傻和瘦皮也就把盯梢的工作抛在了脑后，而且张天栋就在他俩眼皮底下打得起劲，陈小冬虽然有时候看不见人，但是外套还在椅子上，应该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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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陈小冬是甩开了胖傻和瘦皮的跟踪，叫了一个三轮摩托把自己拉到了吴逍遥家，大家商量过今晚在这里碰头。

张天栋则留在网吧里稳住胖傻和瘦皮，一有风吹草动，好及时通知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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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我回来了，就在你家门口。”陈小冬在房外给吴逍遥发了条微信。

很快吴逍遥的妹妹吴妮妮打开了大门，让他进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跟踪，然后再把院子大门关上。

吴逍遥准备了一桌酒菜，就等陈小冬来了大家才动筷。

“诶，你们都在这里啊？”陈小冬跟着吴妮妮穿来到内屋，发现屋子里还坐着白天跟自己争执的郭文采，“怎么？给女工维权追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郭文采对今天的事还耿耿于怀，“说不过人家就搞道德绑架，辩论不带这样的。”

“我来给我队长汇报工作，今天的事真是对不住了。”陈小冬道歉说，“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没有得到山姆的信任，我们怎么拿得到他更多的违法证据呢？”

“是啊，小冬今天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吴逍遥拿起小白酒杯，先干为敬。

郭文采自己喝了椰子汁，“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把我气得不行。”

“是我让他们先不告诉你的。”吴逍遥解释到，“其实我妹早就跟我提过你在工厂里为女工们维权，我就想你肯定是自己人。但是没有提前告诉你，也就是想大家演得逼真一点，你生气的时候越逼真，山姆的狗腿子们才越觉得小冬是他们那边的人。”

“好吧，好吧，下次可不准这样了。你们就算提前告诉我，我演技也是没有问题的。”郭文采看着这里的菜品似乎很不错，忍不住多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