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诫室是一间石屋,在园子西南角,陆家家规森严,犯了错的人就会被关进去,面壁思过,洗心革面。
一进去,就有一股寒气从石壁渗出,扑面而来。
顾晓谨连换衣服的机会都没有,全身依然湿漉漉的,冷得直打哆嗦,只能脱掉湿衣服,钻进被子里,以免感冒。
夜色逐渐深沉。
她毫无睡意,便看书打发时间。
衣服干了,她拿过来,正要穿上,石屋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大片的阴影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庞,增添了他的冷冽,教人不寒而栗。
顾晓谨被吓了一大跳,身子猛地一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被子从身上悄然滑落,露出一片美丽的雪白。
她慌忙拉上被子,裹住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死死的盯着来人,就像盯着一个吃人的大怪物。
陆烨廷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尖微微蹙起。
惩罚她,跟碧湖之事完全没关系,就是单纯想要教训她。
一个污秽之身还敢嫁进来,当陆家是垃圾回收站吗?
他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怕了吗?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顾晓谨确实怕他,从心底里惧怕,他穿上衣服是修罗魔王,脱了衣服是衣冠禽兽,但她不能退缩,也无路可退。
“我是被陷害的,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怕?”她鼓起勇气,一字一字清晰而有力的说。
“骨头硬,嘴也硬。”陆烨廷皱起眉头,手指一紧,疼得她闷哼一声,灵魂深处的倔强和坚韧,一点一点从瞳孔里渗透出来,“为了一个男人,互相残杀的女人,愚不可及,你的叶若初是这样的蠢女人,但我不是。”
陆烨廷桃花眼微眯,一点寒眸微微显露在外,像淬了冰,阴冷瘆人,“你是个什么女人?”
“无欲无求,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花瓶。”她耸了耸肩,语气云淡风轻。
陆烨廷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弧,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之色,“一个肮脏的二手花瓶,摆在哪里都污染空气!”
顾晓谨的心被戳伤了,隐隐作痛,她也不想失身。她记得正主交过男朋友,还不只一个,美国那么开放,她多半也不是完璧之身了。
但无论如何,都要挽救她的名声,不能给她添乱。
“我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
陆烨廷冷笑,眼中的厌恶之色更甚,“是鬼破了你吗?”
“是鬼,是一个魔鬼,我是被他侵犯的,就只有那一次。”她坦然不迫的迎视他冰冷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闪烁。
陆烨廷微微一震,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她的表情里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悲愤。
“你觉得我会信?”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信不信是你的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只会将身体交给值得我爱的男人,不过,这样的男人还没出现。”
言语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道影子,那影子犹如水中月、镜中花,如此美好,却可望而不可及。
陆烨廷慢慢放开了手,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不能否认,她同他见过的女人全都不同。
外表弱不禁风,骨子里野性十足,看似唯唯诺诺,实则极难驯服。
“我允许你做一个花瓶,但该尽的义务一分都不能少,三个月内,你必须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