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颤了颤,仍笑着,手把上车门,
“哦,没什么。沈先生,我可以下车了吗?”
沈浥尘紧绷着一张脸,淡漠疏离的声音:
“做沈太太不过瘾,非等当低贱的小姐?”
关珞轻看着他,低声笑了下。
这笑本带着浓重的自嘲。
可到了沈浥尘这里,却琢磨出那么一点儿挑衅的意思。
他压住雷霆震怒,上前掐住她的手腕:
关珞轻看着被他捏得发白的手腕,以及逐渐充血开始发红的手掌,有一刹那失神。
沈浥尘倾身附在她耳边,嗓音低沉:
“别以为用这种手段,作践自己,就能逼得我同意离婚。”
“沈太太,做人最重要,是要有自知之明,切不可去贪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做那些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免得到头来人财两空。”
他这是话里有话。
这是让她不要再为母亲林宝珠的案子做无用功,也不要霸占着沈太太的位置不放。
关珞轻说:
“沈先生,我知道跟您斗,就是以卵击石。你伸伸手指头,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我。”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关珞轻垂眸。
沈浥尘审视她,笑道:
“你可真是孝顺啊,为了给你妈筹律师费,什么小心机都能耍!昨天故意让司机送你去1853会所,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去陪酒了吗?年纪不大,心眼倒多。”
关珞轻抬头,迎上他灼灼目光,
“这小心机不是奏效了,现在沈先生不是来找我了?”
沈浥尘咬咬牙,
“你妈一直偏心关乔蕙,忽视你。可你妈出事之后,关乔蕙却两手一拍,去美国念书,反而是你四处奔走。你不觉得委屈?”
“沈先生,那是我们关家的家务事,不劳您操心。”关珞轻说。
嗬,倒显得他咸吃萝卜淡操心!
“行,关小姐既然这么爱受委屈,那也就是不在乎多吃我沈浥尘的一份委屈。”
“那还请沈先生不要对沈太太太苛刻了,沈太太只是没钱了。流落风尘非我本意,可谁让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啊。”
关珞轻脸上闪过街边倒映的霓虹,昏昧之间,更显出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幸好你是女人,再加上浑身本事没有,学历不高,走这条路倒真是个来钱最快的办法。可会所里的人三六九等,你不如托托关系,找个男人包养你!既不用伺候那么多男人,也不会少一分钱。”
沈浥尘松开她的手腕,手指攀上她的脸颊,拂了拂。
“要不要我介绍一个给你?某些男人身居高位多年,压力巨大,心里也跟着变态了。伺候这种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你一年就可以赚别人四五年的钱,是不是个来钱的好法子?”
他看着眼前女人的眼眶里,渐渐地装满泪水。
“沈浥尘,你真混蛋!”
“怎么,就这么几句话,就觉得委屈了?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吃得了这一碗饭?我劝你,既然又当又立,就不要出来卖,要卖就敞开点儿。客人说的话做的事情,都得受着!”
“……”
沈浥尘冷笑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
“我出得起钱,就是你的客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得受着,懂了吗!”
纸轻飘飘地落在她脚边。
“我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