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年有些烦躁地扯了下领带,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楚舒言小口小口吃着水果,纤长的眼睫下,那份可怜无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没吃饭是真的,这次险些晕倒可不是装的,不过她不是没钱,只是单纯忘了。
楚家停了她的卡是真的,不过吃饭的钱她还是有的。
但这些事,裴妄年一查就能查到,她要是处处有钱,也说不通。
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她的资金源头难免会被他猜忌,不如就从他身上取走一部分,如此一来,也顺理成章。
楚舒言也不是想坑他的钱,想着等日后寻个机会,再还给他也是一样的。
楚舒言的半份水果还没吃完,裴妄年打完电话回来了。
“晚上去老宅。”
楚舒言乖巧点头,收拾了碗筷就和他一起过去。
天气寒冷,客厅里点了暖炉,老爷子躺在摇椅上眯着眼,好似睡着了。
楚舒言跟在裴妄年身后,脚步放得很轻,唯恐惊醒了摇椅上的人。
倒是裴妄年往沙发上一坐,一点也没顾忌,“爷爷别装了,我饿了。”
老爷子乐呵呵地笑出声:“从小到大就你最精,每次都骗不了你。”
裴妄年扯了扯嘴角:“您演技太拙劣了,谁家老头睡着了,还翘着脚啊。”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吩咐人去做饭。
“你俩今晚住老宅不?”
裴妄年摇头:“回去,待会儿吃完饭,我等医生来给您看诊再走。”
老爷子没有强留,点头说好。
饭桌上,裴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和裴妄年说着话,偶尔提一两句楚舒言,她回答得乖巧,裴老爷子对她甚是喜欢。
吃完饭,楚舒言帮忙收拾,裴老爷子本想制止她,但瞧着裴妄年那神色,便由她去了。
爷孙俩说着话,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楚舒言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医生说:“还是老毛病了,注意休养,忌辛辣的。”
“我这儿还是给以前的药,平日里配点维生素一起吃,增强身体的抵抗力。”
裴妄年点头,送医生离开。
两人没待多久,瞧着老爷子精神不济,裴妄年把人搀扶上楼后,才带着楚舒言离开。
回程路上,楚舒言想了想问:“裴先生,冒昧问一句,爷爷身体是什么情况?”
裴妄年漆黑的眸子往下压,犀利目光带着探究落在她身上,令楚舒言有几分惶恐。
她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些突兀。
“裴先生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地方。”
裴妄年目光犀利冷锐,语气嘲弄。
“就你?我怕你没治好爷爷,自己先临阵倒下了,到时候还得临过头来抢救你。”
“有这功夫,养养自己的身体吧。”
楚舒言眼底溢出几分委屈,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嗯。
她这病秧子身体,裴妄年是真看不上。
……
这几天,楚思宁忙的不可开交,院领导对她颇为重视,又是让她出席各大会议,又是让她为各科室医生讲解。
医院里慕名而来的患者比比皆是,楚思宁成了医院里的香饽饽。
身价水涨船高,甚至外院高价聘请她过去做学术指导。
楚思宁被捧在高处,却忘了自己名不副实。
休息室里,几名护士坐在电视机前,嗑着瓜子看着新闻吐槽。
“瞧她那样子,鼻孔朝天,不就是做了几台手术,好似自己华佗转世,无所不能了一样。”
科室里的小护士们聚在一起,对楚思宁最近的态度颇为不满。
“可不是么?老娘是来上班的,可不是来伺候她的,成天把咱们当她的佣人,呼过来唤过去。”
“你是不知道,昨天值夜我忙得腿都要跑断了,她还让我去楼下给她订夜宵!”
“我要不是冲着咱们科室这点业绩,我真想一巴掌给她呼过去!”
小护士们发表着怨言,楚舒言抬眸扫了眼电视,新闻上楚思宁坐的端正,眼中满是傲色。
她最近红极一时,各大医学周刊、电视采访接踵而至,更有本地新闻邀约让她给广大群众普及相应医学知识。
楚舒言眯了眯眼,端着水杯出了休息室,拿着手机打开了本地新闻频道。
本地新闻是直播节目,通过手机还能看见各种弹幕,这种新闻大多情况下是不会有多少人关注的,但因为今天采访的人是楚思宁,所以观看的人数已经破万。
‘是楚思宁诶,我爸的手术就是她做的,很厉害的女医生,我爸当时恢复得很好。’
‘我奶奶也找她做过手术,当时还想她太年轻了,没想到人家是一把刀!’
‘就是啊,我是学医的,真的她直播的时候我老师都看了,我老师说她的缝合技术放在整个医学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她自己都恨不得找楚思宁学!’
一条条弹幕划过,主持人笑着道:“看来咱们楚医生真的很厉害,看咱们弹幕就知道在您的手上有多少生命被挽救。”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楚思宁微抬下颌,脸上的得意之色一览无余。
“我从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很好,我一直刻苦训练,每天晚上几乎只睡三个小时,就为了联系缝合技术。”楚思宁张口就来。
主持人面露惊讶:“只睡三个小时?”
“对,大部分时间是,偶尔会休息一天,那一天就用来补觉,其实我很多休息时间也用在了学习上,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我的努力。”
楚思宁心中得意,那小贱蹄子还算聪明,帮她想了这么一个招,让她一炮而红。
主持人对了眼台本,面色有些尴尬的笑着:“您的努力是众目之下看到的,我们……”
忽地,主持人愣了下,视线瞥过弹幕,看见上面都在刷‘快看隔壁新闻,楚思宁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