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舒适的马车里,苏月落有些犯困,她和元景翊的马车是分开的。
从定王府到刺史州府约莫需要两个时辰,途中会经过泗阳郡的地界。
“近来泗阳郡匪寇成祸,待会儿若是有意外,妾夫人记得跟紧我。”红衣坐在马车的另一边,脊背挺直。
自从上次被苏月落用药药倒之后,再加上沈家发生的那些事,红衣对苏月落倒是改观了许多,这种时候自然会尽力保护苏月落的安全。
“泗阳郡是封城最繁华的郡县之一,封城的刺史不管吗?”苏月落蹙眉,前世她便知晓边关十三城的条件艰苦,但是匪寇成祸,百姓怎么过日子?
“呵,封城刺史刘代山是上面那一位的人,最近得到消息,他很可能被调回帝都,封城又是主子的封地,他怎么可能揽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红衣顿了一下不耐烦地别过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你的任务就是尽量不要给主子添麻烦。”
原来封城刺史是刘代山。苏月落沉吟。
先帝在位时刘代山是帝都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元景翊登基后,身为当时九皇子一派的原封城刺史肯定被清除了。
刺史可是正五品。
看来刘代山是元景明放在封城掣肘元景翊的一枚重要棋子。
那棋子什么时候会撤回呢?
苏月落抿了抿唇,所以元景明是想对元景翊出手了吗?看来这次州府之行,是个鸿门宴。
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闭眼休息的红衣突然睁开眼睛:“到泗阳郡的地界了。”
苏月落掀开帘子看去,虽是官道,但道路狭窄,两旁是连绵起伏的山脉。
“这泗阳山真是匪寇的护障。”苏月落叹息。
红衣侧目昵了她一眼。
不过一刻钟,马车队伍进入泗阳山官道。
苏月落耳朵轻动,有马蹄的震动声。
“敌袭,全体戒备!”同一时间,卫风沉声下令,双腿一夹马腹撤到元景翊的马车旁,抽出了一柄长弯刀来。
所有随兵在接到命令的时候往内收缩,呈三角之势将元景翊和苏月落的马车围在中间。
从卫风出声到成防御阵势不过就几个呼吸之间。
元景翊的兵果然是训练有素。苏月落暗道。
不一会儿,远处炸起阵阵尘土,一队人马出现,呈半圆状截断了去路。
来人全部穿着深色劲装,脚踏皮革靴,腰配长马刀,标准的泗阳匪寇打扮。
为首三人用面巾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眸子。
站在中间的倒三角眼驼背矮个男贪婪地看向元景翊的马车:“碰到我们泗阳义军算你倒霉,弟兄们给我上!”
自报家门后,这群匪寇立马抽出长马刀冲了过去。
混战一触即发。
“哼,一群乌合之众的匪寇还称自己是义军,我呸。”红衣警惕对方有人偷袭苏月落,没有加入混战。
“他们劫富济贫吗?”苏月落突然问道。
“那也掩盖不了他们杀人夺财的事实。”红衣愤怒地道,“不过是他们掩饰自己罪行找的借口罢了。”
苏月落抿唇不语,观察着混战的形势。
匪寇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元景翊这边的人个个都是精英,能够以一挡十,一时之间竟有些僵持。
就在这时候,那驼背的矮个男突然一蹬马背,直直朝着苏月落的马车攻去:“嘿这个女人我要了!我一会儿玩完了分给兄弟们哈哈哈。”
“放肆!”红衣一怒,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另一个蒙面的吊眼女人也加入了战斗,骑马朝着苏月落的马车攻去。
苏月落的手缩在袖子下,满脸惊恐之色往马车里退去。
吊眼女人面上露出一丝不屑,在卫风赶到之前伸手从马车里拽出了苏月落:“住手,否则我就杀...”
苏月落抓住时机朝着女人的脸上撒了一把白灰。
“啊!”那女人被迷了双眼,疼痛难耐,不断溢出眼泪。
正好卫风赶到,将马背上的女人一脚踹下,苏月落弓着腰蹿上马背一夹马腹离开战圈。她摸了摸马背后的黑色大包袱,里面竟是个人!
“撤退!”另一个蒙面人突然下令,一群人训练有素地撤走,速度不输元景翊随行的兵马。
苏月落眯了眯眼,垂下眼睑。
“主子,追吗?”卫洵提着沾血的长剑转头问元景翊。
“穷寇莫追。”元景翊先开车帘,“原地休息,搜查休整,一刻钟后出发。”
“是!”
元景翊这边有人受伤无人伤亡,匪寇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其中包括了袭击苏月落的驼背矮个男,那个吊眼女人跑了。
将包裹里的人交给红衣处理,苏月落跳下马背,习惯性地观察那些匪寇的尸体。
“夫人可还好?”元景翊靠在轮椅上,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色。
难怪会带上自己,原来她也是饵。
苏月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拍着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后怕模样:“王爷,吓死妾身了,那些匪寇不是要钱银嘛,怎么不让我们用钱银赎身?非要打打杀杀的,妾身差点就见不到王爷了~”
“贪生怕死!”擦拭着佩剑的卫洵忍不住出声。
卫风恍然:“主子,那些匪寇并非冲着钱银来的,本身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可是我们暂时跟泗阳匪寇并无交集啊。”卫洵不明白。
“穿个衣裳、自报家门就是泗阳匪寇了啊。”苏月落撇了撇嘴,随即眼泪汪汪地抓着元景翊的手臂,“那以后要是有人穿了我的衣裳,王爷您不会认错人吧?”
卫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去查看那些尸体,一会儿便有了结论:“王爷,那些匪寇里,混了旁的人。”
“嗯。”元景翊淡淡应着。
卫风忍不住看了苏月落一眼,刚刚是她的话提醒了自己,是误打误撞的吗?
就在这时候,一声蛮横无理的声音传来:“你这个丑八怪放开翊哥哥!”
一个女人冲了过来,直接伸手朝着苏月落抓着元景翊的手背打去。
苏月落在被打到的一瞬间放开了手,看着对面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哪儿来的野丫头乱认亲戚?”
她认出了面前的女子,是平远大将军孙继康之女孙玉萱,孙继康一直是保皇派,但其女孙玉萱迷恋元景翊也是众人皆知。
“大胆你竟敢说本郡主是野丫头?本郡主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