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眸,疑犹了一瞬后接过房卡,没有拒绝。
顶楼套房,苏词洗了个热水澡。
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大厅沙发上大大咧咧坐着个男人,身前的茶几上有几个购物袋。
她并不觉得意外,从容地走过去拿过新衣服。
“司太太,你缺钱?”
看她受了欺负还逆来顺受的模样,司砚只觉得心底烦躁。
他给的,是苏词几辈子也赚不来的,轮得到她一个女人深更半夜来给人低声下气么!
想到这女人明知他在,却装作陌生人也不肯向他求助,司砚阴鹜目光渗着寒意。
苏词愣了一瞬,转而唇畔扬起轻笑一声。
“是啊,我哪里有夏小姐好福气,有人捧着护着,我呢...不过是在司少手下讨生活。”
声音又柔又软,似抱怨,似娇嗔。
司砚不喜欢女人作,可看着她那张委屈小脸,实在撩拨心弦。
苏词总有这种本事,做着忤逆他的事,说着唱反调的话,却次次拿捏他的软肋,将他勾得刚刚好。
电话突然响起,苏词走到落地窗前接起。
“词姐,赵晓雅已经回来了,没有受伤。”
苏词轻声回应,“那就好,把夏栾栾非法拘禁的消息卖给狗仔,连同监控录像放出去,再找些水军。”
就连影后为了借高定礼服,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如果不是司砚把小情人纵得无法无天,夏栾栾这种咖位,怎么敢惹她。
刚挂断电话,身后就贴上一堵硬朗的身躯。
司砚把头埋在她颈窝里,轻轻蹭着,“跟她较什么劲?”
苏词转过身来,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心疼了?”
她挑拨起男人的领带,不轻不重的,看似在质问,实则不怀好意的贴金他,又一脸无辜,晶亮的瞳里氤了些雾气。
男人蓦得笑了,低下头,把玩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
声音有些暗哑,“小没良心的,我是怕你气着。”
顿了顿,他捏着苏词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轻笑问,“不然我们公开,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声音低沉却缱绻,似试探似玩笑。
男人身上独有的冷木杉气息盈满鼻间,惹得苏次有一瞬的恍惚。
但很快她回过神来,只牵强笑了笑。
“司少,你是不是喝多了。”
她有分寸,有边界。
司砚不喜欢太贪心的女人,何况他们的婚姻不过是逢场作戏,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她手臂纤细,锁骨精致,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光影之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到了极致。
司砚有些移不开眼。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这个浪荡子,司砚大概也不愿娶她。
可苏家败落了,落魄的她连弟弟的医药费都拿不出,若不是司老爷子怜惜她,硬要她进司家做儿媳,恐怕她和司砚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她愿意嫁,为了攀附司家的钱权。
他愿意娶,为了给老爷子一个交代。
同床异梦,心思各异,又何必公开劳累双方演戏呢。
何况,他总是能上一秒从别的温柔乡出来,下一刻便和她上演举案齐眉。
有时候,苏词真佩服司砚的演技。
男人刚要开口,手机响了,他腾出一只手挂断。
可那电话坚持不懈地打过来,惹得他有些烦躁。
刚接通,话音里传来女人娇柔的哭声。
“司少,我是真不知道经纪人故意为难苏小姐的助理,刚才人已经放了,有机会我想和苏小姐当面道歉......”
夏栾栾哭得梨花带雨。
其实,她也是听了些传闻,知道苏词只是个落魄千金,在上流豪门圈子里算不得什么,又因为上月的红毯秀,苏词把唯一的镇店之宝借给影后林婉儿,却婉拒了她,这才想给苏词一些教训!
可今晚这局,她看出来那女人和司砚关系不错。
至少,司砚对苏词有兴趣。
“苏小姐怕是记恨我了,司少,你能不能帮我约下她。”
司砚剑眉紧皱,脸上的不耐更明显。
听着对方泫然若泣的话音,苏词撇了撇嘴。
夏栾栾最在乎的,就是司砚这个人了吧。
那蠢女人敢惹她,她怎么能不回敬一下呢?
苏词故意圈上男人的脖颈,两人贴得很近,她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和妖娆。
正想要挂断电话,苏词突然开了口,“夏小姐既然想诚恳的道歉,不如发个官方微博,何必再麻烦司少呢。”
“你说对不对,老公?”
电话另一头哭声戛然而止。
夏栾栾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她抿着唇,脸上虽挂着泪,却是一脸愤恨模样。
苏词这个贱蹄子,看起来清纯背地里却这么卖弄风骚,还敢叫司少老公,真以为自己是司太太了!
发微博不就等于承认自己非法拘禁么?她好不容易树立的人设,怎么可能被这个贱女人毁了!
“嗯。”为着这声老公,男人眸光微闪,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兴奋。
不等夏栾栾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知道司砚的脾气,不敢再打过去。
房间里,苏词敛眸,转眼就变了脸色,“我要回去了。”
“司太太,你刚才叫我什么?”
对方却抱得更紧了,手也开始不老实。
他的司太太以前可没这么热情过,结婚两年,她没叫过自己老公,如今这般张牙舞爪吃醋的一面,倒挺可爱。
“没什么。”
苏词突然有些难为情。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
他们二人,从没过这么亲昵的称呼。
“司砚!你松手。”
苏词想挣脱,不经意间的动作却惹得男人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而酥麻,喉结微动,瞬间就被撩拨了起来。
司砚不由分说地将人扭过去,双手反扣在后。
“词词,我们是夫妻,我就是乱来欺负你,你也得受着。”
“这么久没见,不想我么?”他声音低沉暗哑得不像话。
确实挺久了,他出国三个月,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苏词有些心慌,却嘴硬,“我忙着讨生活呢!哪有功夫想您这位大忙人......”
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就被堵住了唇,耳畔脖颈萦绕着男人灼热的气息,感官被无限放大,只几秒钟,她就双腿发软败下阵来。
司砚永远能拿捏她的敏感点。
“口是心非。”
苏词红着脸,又气又恼,男人却不忘了交代正事,“明天跟我一起回老宅。”
听闻这话,她身子又颤了颤。
过了今夜,就是除夕。
按照司家的惯例,家族子女都要回老宅祭祖过年,本是高兴的事,苏词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折腾了一夜,她没如往日习惯般醒过来。
司砚原本以为她犯懒,等了一刻钟后,才发觉不对劲。
床上女人的额头发烫,手脚却冰凉。
苏词发烧了。
“矫情。”男人暗骂了一句,却还是慌忙拿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来检查后,诊断为风寒着凉,但苏词身子弱,需要注意些。
司砚突然有些后悔,昨晚不该堵着她在落地窗前放纵的......
帮她喂了药,又细心的擦身子物理降温,足足折腾到傍晚时分,苏词才退烧转醒。
他本想休息一夜再回老宅,可司夫人的电话打个不停。
最后,电话打到了苏词那边。
她接起,声音却如抽丝般没什么力气,“抱歉,妈,我病了,这才耽误回去。”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带着愠色,“一个小时内,我要见到你人。”
电话被挂断,苏词朝司砚投去求助的眼神。
“不舒服就养着!”
言外之意,就是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