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烦躁地点了支烟,但想起屋里还有个病人,随即起身去了外面阳台。
苏词正踌躇着怎么解决事情,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我一切安好,姐,你也要学着放下过去的事,照顾好自己。】
顿时,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当年她父亲突然锒铛入狱,隔天就突然疾病惨死在狱中,母亲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只剩唯一的亲人弟弟精神严重创伤,只能送出国去治疗。
大家都说她命不好,可苏词知道,这突发的一系列事情中,蹊跷阴谋太多了。
她不知道谁是幕后推手,可借着司家,她一直在调查。
如今好不容易有些苗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想到司家这条线不能断,最后还是强撑着身子,简单收拾后出发。
迈巴赫后座,二人坐得很远,但司砚不老实,攥着她的手把玩着,“知道为什么今晚要赶回去吗?”
“不知道。”
苏词看着窗外,并不好奇。
司砚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眸间闪着猎奇的新鲜劲,声音玩味道,“司景川要订婚了。”
苏词愣住,眸光闪了下,瞬间又恢复如常,一如平日清冷模样。
男人的手在她耳垂处蹭了蹭,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周身的气息却越发的冷冽。
司砚讳莫如深的眸紧盯着她,轻笑道,“他未婚妻今晚来家里用餐,我的司太太,在未来嫂子面前,可别失态。”
苏词突然觉得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声音哑哑的“司少放心,我有分寸。”
司砚收回手,敲了敲前面的挡板,“暖气开高些。”
司家老宅坐落于半山腰上,到目的地时,天已经黑透了。
刚下车,苏词便听到大厅里其乐融融的笑声,她小跑着上前两步,挽上司砚的臂弯,两人一同进门。
再道貌岸然的夫妻,样子也要做的。
一进门,老爷子就慌忙招呼,“词词,你可算回来了,快让爷爷瞧瞧瘦了没?还有那混小子欺负你了没?”
司老爷子撑着拐杖,即便腿脚不利索,也热情地去门口迎接苏词。
“爷爷,我都好,倒是您,有点瘦了!”
苏词笑着和家中长辈点头致意,只有婆婆孟钰一脸清高,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搀扶着老爷子刚坐下,就看到一根拐杖扔了出去,直直地朝司砚身上砸,好在他灵敏一个闪身躲开了。
“混蛋小子!昨天去哪里鬼混了?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他这个孙子,哪里都好,就是爱玩!
虽然他年龄大了,不问世事,但也知道外面的绯闻风波。
司砚丝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在单人沙发上落坐。
“老爷子,这您可冤枉我了,昨晚我们过二人世界呢,她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起晚了些。”
此话一出,老爷子反倒脸红憋得说不出话来。
苏词适时地帮忙解围,“爷爷,昨夜我病了,是阿砚在照顾,才耽误了行程。”
“哼!这是他应该做的。”老爷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些。
孟钰抿了口茶,开口为苏词介绍,“词词,这位是你大哥的未婚妻,姜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们互相多帮衬些。”
“大嫂好。”苏词脸上挂着标准的笑。
姜萄是典型的南方美人,眉眼水艳,五官精巧,美的并不张扬,却深入人心。
可就连苏词都感觉到,对方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很像她。
“苏小姐,久仰大名。早就听说过你设计的礼服,在国内外都很知名,我和景川的订婚宴礼服,也想拜托你,希望你不要觉得受累才好。”
说着,姜萄甜蜜地看着司景川,模样恩爱。
苏词点头应允,“怎么会,就当做送给大哥大嫂的新婚礼物。”
她怎会听不出姜萄字里行间的试探。
临城豪门世家的人都知道,她差点就嫁给司景川了。
若不是苏家一夜之间倒台,司家这个时候悔婚未免显得太势力,这才将她塞给司砚。
孟钰是小三上位,当初的司砚也是顶着私生子的名声进司家的,落魄千金配私生子,岂不是正好。
可即便如此,在孟钰的示意下,他们的婚事也没有公开。
直至今天,临城许多人都以为她早被司家退婚了。
大抵她这个婆婆也嫌弃她,顶着个空名媛的身份,却没有一点价值。
坐了会儿后,苏词提出要去厨房帮忙。
但她并不精通厨艺,只是为了躲避长辈们的寒暄。
“太太,水果不是这样切的。”
“还有这道鱼,要用料酒腌一下才可以。”
“这套餐具是用来装甜点的,不能装菜品......”
苏词手忙脚乱,却给佣人添了不少乱。
她正懊恼着要不要退出去,身后传来轻笑声,回过头,只见司景川正倚靠在门框边,看着她目光无奈又温柔。
他一身休闲装,嘴角噙着笑意,一如往日温文儒雅。
苏词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二人婚约被改了之后,似乎总有一层隔阂夹杂,既不坦荡像朋友,又不温情如故人。
“词词,你和以前一样。”
但他知道,苏词变了很多。
以前明艳又张扬的女孩,现在却谨小慎微,就连笑,都没往日的纯粹了。
如果当时他争取一下,如果当时他多护着她......
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苏词扯了扯唇角,“让大哥见笑了。”
“我去陪下爷爷。”她洗了洗手,想躲开司景川。
可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对方拉住她的手腕。
司家的佣人都经过培训筛选,他们像看不见苏词二人似的,头也不抬各自忙碌着。
“词词,当年悔婚,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别......”
话还没说完,苏词便打断他,“大哥,你了解我的,从不喜欢回头看。”
司景川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苏词扯了扯唇角,“还有,祝你新婚快乐。”
她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比起家破人亡、众叛亲离,这点懵懂无知的感情挫伤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司景川更坦荡一些,承认自己为了事业前途而放弃她,她倒是会高看对方一眼。
“啧,厨房这么热闹。”
回过神来,三米开外站着司砚,他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看样子不像刚来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苏词与他对视一眼,她看不懂男人的晦暗目光,只察觉出司砚心情不太好。
只见他走近,牵起她的手摸了摸,剑眉微皱。
“你病还没好,不能碰凉水。”
“没事。”苏词缩了缩手,想抽回,却被男人不动声色攥得更紧。
她咬着牙,脸上挂着笑声音波澜不惊,“阿砚,我想上楼换件衣服。”
司砚挑眉,牵着她的手离开,全程只当司景川是空气。
回到卧房,苏词想甩开他的手。
用力两次,手背都被攥红了,愣是被司砚拿捏得死死的。
“你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