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连忙撑着小手站起身,看向陆安宇不舍道:“哥哥,妈妈来了,我要回去了。”
陆安宇蹙着精致的眉眼,跟在她的后方,“我送你。”
“这小子,还挺有绅士风度!”见两萌宝相处这么和谐,陆老爷子对团团的妈妈产生了好奇心,举起拐杖想跟上去,却被王妈一把拉住。
“老爷子,少爷吩咐过了,没做手术前你不能随意走动。”
他气得将拐杖扔到墙角,“那你让他立刻给我带个媳妇回来!”
团团和陆安宇刚走出病房,就被顾青青一把抱住,“团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感觉到妈妈身体在颤抖,背部的衣服好像被什么液体打湿了,团团下意识咬唇道歉:“妈妈,对不起。”
急着赶回来的顾青青不敢想象再失去团团自己会怎么样,她擦去眼泪捧着团团的脸认真道:“以后不能随便乱跑,不然被坏人抓走了,你就再也不能见到妈妈了。”
团团乖巧点头,“好,妈妈我答应你!”
一道微冷的童声从一旁传来,“所以你是偷跑出来的?”
顾青青侧眸,只见一比自家娃高半个头的男娃皱着眉望着团团。
团团忽然体会到陆安宇身上蔓延的压迫感,她低头看着脚面不敢说话。
陆安宇也没为难她,抬头看着顾青青道:“阿姨,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别怪她了。”
顾青青还以为他是要教育团团,谁知道是护短,轻轻问过一句后就没了?!
哭笑不得的她轻轻刮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头,语气宠溺道:“好的,阿姨也知道了。”
自己竟被人调戏了,陆安宇瞪大了眼睛,连忙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他严肃地开口:“阿姨,请你不要在公然场合举止如此轻浮!”
长着一张肉嘟嘟白净的萌脸,似星辰的眼眸亮晶晶泪汪汪地望着她,语气却比小老头还小老头,这反差感要萌死谁啊。
顾青青不顾陆安宇的控诉,又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蛋,“谢谢你照顾团团,那阿姨就先走了,下次来找你玩哦。”
陆安宇脸上布满红晕,眼神却含有杀气,恨不得让眼前的顾青青立刻消失。
可当两人走远,望着顾青青温柔抱着团团的背影,一向冷酷陆安宇忽然低下了头,表情失落又迷茫。
他的妈妈…又在哪里?
不顾王妈阻拦的陆老爷子一走出病房就看见小男孩无助的身影。
他心脏绞痛,眼里泛起湿意,怎么可能有小孩不需要妈妈的,就算再坚强早熟的孩子,也会渴望温暖的怀抱,这是他和陆川白都给不了的。
“碰”的一道声音忽然传来,陆老爷子捂着心脏倒在地上。
陆安宇猛地抬头跑到他身边,手法熟练地做着紧救措施,一边吩咐王妈急声道:“去喊医生!”
陆老爷子眼皮半睁,拿着手机颤颤巍巍地拨打陆川白电话,“你……你要是再不带人回来,老爷子我……我真要进棺材了。”
还没等陆川白回话,他闭上了眼睛,手机滑落在地上。
“爷爷!”
“这回是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可下一回谁也说不定,手术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急救室外,医生面色凝重的反复强调。
陆安宇小脸惨白,身体紧紧贴在急救室门口,王妈再怎么劝也不听,固执地等着爷爷出来。
陆川白指骨微僵,薄唇轻启:“尽快安排手术。”
下午。
VIP病房里,陆老爷子虚弱的声音含着怒意,“谁让你给我安排的?我说了——”
他话还没说,一本红色小本递在眼前。
陆老爷子惊讶地瞄了陆川白一眼,动作迅速地抢过结婚证,将大头照和女方名字顾青青看了又看。
他眨了眨眼睛又睁开,还是不敢相信问:“真结了?”
陆川白声音没含任何情绪,“嗯,做完手术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陆老爷子不甘心,“我都还没见到人……”
陆安宇从陆川白身后走出来,眼神冷又凶,“再不动手术,你还有机会见到人吗?”
陆老爷子嘟喃:“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吗?小小年级就这么毒舌,长大后像你爸这样娶不到老婆就惨……了。”
被一大一小粘贴复制般的冰山盯着,倍感压力的陆老爷子音量从高到低,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他咳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我孙媳妇是做什么工作的?”
陆川白眼神一顿,空气变得尴尬沉默。
顾青青刚把团团抱回病房。
收到消息的夏妍也焦急地跑回来,对着团团凶道:“你知道阿姨和妈妈有多担心吗,医院这么多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团团被凶的眼泪团团转,还是抱着夏妍的腿求原谅,“小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妍又忍不住心软,蹲下身抱住了她。
顾青青见状摇了摇头,走出病房跟阿姨道歉,结算工资时特意多算了一天。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是个陌生电话,顾青青接通后礼貌道:“你好。”
“是我。”陆川白清冷疏离的声音传来。
顾青青有些惊讶,“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川白食指敲打着膝盖,漫不经心问道:“你看一下消息,如果觉得触及到隐私可以拒绝。”
顾青青点开联系软件,看到刚不久陆川白发来的文档,她抿唇点进去,足足几大页的生活爱好问话调查。
电话那头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声,陆川白没有出声打扰她。
顾青青目光在工作那一栏停留了许久,想了想还是拒绝道:“陆先生,我觉得了解情况是相互的。”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陆川白眼皮半掀,所以她的意思是他也要调写那份资料,否则就免谈吗?
他语气没有什么波澜,“那等有空再慢慢了解。”
顾青青嗯了一声,毕竟她和陆川白是平等的互利互惠关系,也没有发展到需要全面了解的地步,如今她只想着尽快迁出户口,将属于妈妈的财产夺回来。
电话挂断后,车内良久没有声响,司机小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默默将温度往上调了调。
陆川白漠然地望着窗外,侧面望去睫尾和眼角绘成一道冰冷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