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栀月上楼的身影微微一晃,僵了一下,一股无名的气恼和委屈从心底传来。
她握了握楼梯扶手,深吸一口气,膝盖已经开始有些泛疼,她继续倔强地一步一步上楼,绝不开口求他。
终于一步一步走到卧室,她慢慢挪到床上,一下子躺下来。
缠绕的绷带有了些许痕迹,似乎是伤口又裂开了,乔栀月咬了咬唇,杏眼里泛起雾气,把头埋进枕头里,缩起来。
整整一天,她一下门也没有出,午饭让管家送到房间里,潦草吃了几口。
“乔小姐,周老先生今天早上走了。”
张姨推开门,看着乔栀月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玩手机,有些心疼,“小姐,午饭你就没怎么吃,晚饭至少吃一点啊。”
“吃不下去。”
她神色恹恹地开口,翻了个身,“张姨,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话毕,直接闭上眼。
看到这一切,张姨叹了口气,有些担心,但还是听话地将门关好。
路过书房,被周时衍叫住。
“她怎么样了?”
语气淡淡,似乎是随口一问。
但张姨毕竟在别墅内呆了几年,周时衍对乔栀月的心思她也看在眼里。
结婚同居前,周时衍选了川栖别墅作为婚房。
装修期间,他细细嘱咐了很多事项,包括卧室的布置和设计,都是他亲自参与的,就怕乔栀月娇娇气气住的不习惯。
自从婚后,川栖别墅有了不少人情味,周时衍回家的次数从之前几乎一个月都不会回来,到如今几乎每周都能在别墅内看到他。
“乔小姐……心情不太好,午饭只吃了几根青菜和虾仁,晚饭没有吃。”
张姨有些忧心忡忡,平心而论,她还是很喜欢乔栀月的。
周时衍一时没说话。
半晌,他捏了捏眉骨,放下手里的文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乔栀月刷了半天手机,感到头昏昏沉沉的,身体无力,有些冒汗。
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索性盖好被子,打算直接睡觉。
这时,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张姨,“进来。”
门被“啪嗒”一声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进来。
“你来干什么?”
乔栀月声音有些尖锐,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欢迎。
见状,周时衍停住脚步,脸色沉沉,声音依旧冷的刺骨。
“这是我家。”
“我明天就走。”
她眸光猛然一缩,抓紧了被子。
在他的压迫感下,乔栀月感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头越发沉了。
周时衍明显感觉到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眉头一皱,直接上前两步,走到她的床前,抬起手。
“周时衍,你离我远点!”
乔栀月有些失声叫道,她眼前莫名模糊了一下,只见到男人忽然靠近她。
她直接往后缩了一大截,满脸警惕。
周时衍手臂僵了僵,缓缓放下来。
“过来。”
他看着她脸色不正常的红晕和憔悴的眸子,声音冷硬起来。
见她坐着没动,周时衍长臂一伸,不容抗拒地把乔栀月一把拉过来,没想到她挣扎的厉害,满脸拒绝。
他手掌微凉,贴上她的额头,一瞬间的凉爽传来,让她情不自禁地蹭了蹭,头脑清醒了几分。
“唔……”
乔栀月的声音又娇又哑。
“周时衍,我明天就走,你不用催我。”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明显误会他的意思,周时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直接拿起旁边的风衣外套,三下两下把她裹起来。,一把抱起。
“我都说了我明天走,你这么急把我扔出去有必要吗?”
乔栀月小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病的。
周时衍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有些粗暴地把她扔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一辆黑色的低调库里南直接从川栖别墅一路飞速飙到最近的医院。
乔栀月稀里糊涂的被人裹到医院,挂急诊去诊室一系列操作让她一脸懵。
“周氏的私人医生今天刚刚去外出差。”
周时衍淡淡解释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着验血的片子仔细看了看。
“伤口感染,白细胞偏多,其他问题不大。”
他吐出几句话。
“你还懂医?”
乔栀月有些错愕,她只知道周时衍是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对于金融投资和创业有着极高的头脑。当初他一人单枪匹马创立的宁腾,曾经在华尔街掀起了一阵潮流。后来回国也一直传着他的佳话,如今的宁腾与周氏合二为一,但是还保留着宁腾的名号。
周时衍没回答,默不作声把片子收起来,到取药处拿了些药,扔进她怀里。
“按照说明吃药。”
猝不及防,她手里被扔了一个大袋子,乔栀月愣了几秒,默默抱在怀里,在椅子上垂下眼睛。
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我明天会走的。”她忽然没来头冒出一句,乌溜溜大眼睛定定看着他。
周时衍站在一旁,听罢,闭了闭眸子,深呼了一口气,直接冷哼。“走了就别回来了。”
说完,他直接甩袖离开。
留下乔栀月一个人在凳子上坐了一会,默默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输液室内。
“小姑娘,来输液?”
“嗯。”她默默点点头,看着护士姐姐准备出一系列针头和输液管,乔栀月有些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看着她的反应,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姐姐有些好笑,安慰道“没事,不疼的。”
乔栀月艰难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乔栀月哪里来过医院这种地方,连打针都是能避则避,毕竟谁不知道乔家大小姐怕疼,磕一下都要抹个眼泪。
就在针头碰到她血管的那一刻,乔栀月眼前忽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下一秒,手背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