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愿,你说得对。”
姜时愿脸上的笑容放大,很好,姜老夫人已经开始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类似之事再发生个两三次,姜老夫人必定对她言听计从。
“祖母,您快去劝劝吧。”她脚步一顿,“孙女就不过去了,这边约了允王殿下赔罪。”
听见给允王赔罪,姜老夫人的脸色凝重几分。
姜府好不容易起来的权势,封上个侯爷不容易。
因此,可不能得罪皇家人,拜拜断送前程。
待姜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姜时愿吩咐:“青黛,去请夫人和侯爷,务必将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白氏心疼姜时衾,侯爷自诩清高,看中家风,老夫人脾气暴,这三个人搅在一块,指不定要闹多大的动静呢。
“小姐,您不是说让老夫人去劝吗?为何还要老爷夫人过去?”
“傻丫头。”姜时愿发现,青黛跟了自己许久,仍然傻傻的,想着一会要与君别鹤见面,姜时愿抿唇。
“动静不闹的大一些,老夫人怎知我说的是对的。”
训人是其一,给姜毅和白氏添堵是其二。
姜老夫人急匆匆的赶到东南角的小院子。
院子屋里都不大,却被姜时衾布置满了五花八门的玉器瓷器,床铺也是上好的丝绒。
白氏真是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堆过来。
此刻,姜时衾左手一个花瓶,右手一个茶碗,正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摔呢。
丫鬟随从乖乖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她将床幔扯了下来,三两下就拧成一股绳子,往房梁上一悬。
踩着红木凳子,手紧紧握住绳子,扯着嗓子就开始嚎,“我不活了!”
“哎呦!”姗姗来迟的姜白氏脸唰的就白了,“衾儿,这是做什么,快下来!”
姜老夫人看着一地的碎片,万分心疼,早就忘了刚来的目的。
“你拦她做什么!叫她去死!姜家的脸都要她丢尽了!”
姜白氏抱住姜时衾的腿,“好衾儿,快下来,有什么事娘给你解决!”
姜时衾一看,白氏来了,嚎的更凶,“今后我在京城要如何自处啊!娘,女儿没脸见人了!”
她僵着脖子,就是不动。
希望如此,白氏就会许下大把的承诺。
“衾儿放心,娘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姜老夫人眼珠子一瞪,“白氏!你个败家子!看不到这满地的东西吗?我儿的俸禄岂能这么败坏掉!”
“丢人?是你不顾礼义廉耻去偷你姐姐的赏赐,丢了脸面你还有脸嚎!从前怎么没看出你母女二人如此的狼子野心!”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姜白氏脸上也不好看,冷言冷语道,“当时去拿小库房的钥匙,您可是默许了的。”
姜时衾抽抽搭搭的哭,仍旧不肯下来,任由姜白氏和老夫人在下面挣的脸红脖子粗。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老夫人,一个是侯府的当家主母。
下人们各个是低着头,心里不知道要怎么笑。
青黛掐着时间去请姜毅。
人来时,二人正是吵的凶的时候。
姜毅头疼的很,有时间得找大师算算了,最近怎么如此不顺?
“侯爷。”有人发现姜毅的到来,率先行礼。
姜老夫人一扭头,满是皱纹的脸颤了又颤,“瞧瞧你娶的好媳妇!偌大的家业也得叫她败坏光去!”
“侯爷,今日的事,与衾儿有何关系,又与这些物件有何关系?母亲何故发如此大的火气?”
姜白氏松开了姜时衾,在姜毅面前伏低做小。
姜时衾一看,自己娘走了。
在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一时间,尴尬的很。
姜毅冷眼扫视她,“还不下来!”
姜时衾这回腿脚麻利的下了凳子,乖乖的在姜毅面前跪好。
“父亲,女儿今日给您丢人了。”
她思来想去,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把罪责推到姜时愿的身上。
“姐姐……为何没来?”姜时衾试探问道,“那件衣裳,姐姐不肯借我把玩,女儿一时糊涂……”
姜毅也正疑惑,为何姜时愿不在,难不成……
他不自觉的想到后宅的算计。
不等他开口,姜老夫人哼一声,“阿愿是个好孩子,已经去给允王赔罪了。你闯出祸事,还要你姐姐替你料理,衾儿,你可知罪?”
姜毅眼神凌厉,“太后罚你跪佛堂三日,便从现在开始吧。”
姜时衾自知理亏,颔首应是。
再看看这满地的狼藉,姜毅心中也有些心疼,“你知错不改,乱发脾气,此事传出去怕是外人要以为你不服太后的管教,再罚你三个月的俸银。”
姜时衾不可置信的抬头,水汪汪的眸子望着姜毅。
后者丝毫没有动摇,拂袖离去。
姜老夫人的情绪平息下来,越看姜白氏越不顺眼,总有一天,叫儿子休了她!
思绪一转,想到来时的目的,瞧着满地跪着的下人,清清嗓子,警告道:“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少不了你们好果子吃!”
众人纷纷道:“奴婢不敢。”
一场闹剧,这才平息,姜老夫人也匆匆离去。
姜时衾这会才敢抬起头。
遣散了下人,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娘,都是姜时愿,都是她搞的鬼。”
姜白氏也觉得怪异,自从姜时愿回京后,家里就没顺过。
“好衾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等找个机会,娘就把你姐姐送回江南去。”
闻言,姜时衾眸子亮了亮,扑进白氏的怀中。
眼下……
白氏道:“咱们莫要再惹你爹爹生气,先去佛堂吧。”
姜时衾点头。
人去了佛堂,看着满堂的列祖列宗以及五花八门的佛像。
姜时衾心里发颤。
四周窗户也是猎猎作响,明明是夏日,吹进来的风却凉嗖嗖的。
腿下的软垫虽然够厚,时间久了,膝盖还是不舒服,疼的很。
这才跪了一个时辰,白氏瞧着姜时衾的样子,很是心疼。
叫人递了话给老夫人求情。
老夫人得知消息,冷笑连连,“前几日我阿愿也跪了佛堂,怎么没有她这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