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这种地方,自来都是弱肉强食。

  经顾北廷一役,宁子夏备受打击,对活着没了向往。

  她独来独往,容忍沉默,让监狱里的犯人对她的欺凌变本加厉。

  “小贱人,听说你为了一个不要你的野男人害死了自己父亲?可真能耐!”女犯头一把抓起宁子夏的头发,朝着她呸的一声,把谈吐到了宁子夏脸上,鄙夷地对她拳打脚踢。

  宁子夏已经死掉的心再次鲜血淋漓,没有光彩的眼中明灭着恨意。

  她能忍平日的任何欺负压榨,却不能容忍他们对父母的侮辱咒骂。

  在狱犯的大肆哄笑下,宁子夏眼中卷起狠厉的风暴,“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她邪肆疯狂的冷笑,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擒住女犯的手腕一捏一扭间,已经扭转了局势。

  原本押着她欺凌的女犯被她拖起,同样揪住头发,膝盖弯曲,发狠地撞击在她肚腹,脸面。

  “你们可以骂我欺负我,却谁不能涉及我父母!”

  “啊……出人命了……”狱室中响起女犯人们的尖叫声,宁子夏却疯狂狠厉得浑身血液都在燃烧。

  她是跆拳道高手,看起来瘦瘦弱弱,却很有暴发力。

  这世上,除了顾北廷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其它人都不行!

  好几个女狱警合力才把临近崩溃疯狂的宁子夏拉开。

  女犯人浑身是血,被收拾得像条死狗,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宁子夏浑身颤抖,双腿间淋淋漓漓地渗出鲜血。

  ……

  宁子夏怀孕了!

  她坐在那里沉默许久,最后抬头,赤红着双眸看向狱警,眼眸不再死寂无波,幽深明灭间全是哀伤,“我要流产!”

  “这个需要通知你的家人,我们无权做决定。”

  “……我没有家人。”宁子夏把脸埋进了双掌间,声音再不复说流产时的坚定果决,一字字,嘶哑颤抖。

  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悲伤,那情绪仿佛能传染,即便只是看着,女狱警都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说的就是宁子夏。

  母亲死了,疼她的养父也被她害死了。

  这世上,再没有能让她牵挂的存在。

  除了同情,女狱警不知自己还该怎么安慰这个受伤的女子。

  “在咱们这里,许多人都想有个孩子,却一辈子都无法实现。宁子夏,每个宝宝都是天使。这世上,不只有绝望,还有希望。你只被判了三年多的刑,为了孩子,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当你出狱的时候,他(她)都会柔柔地叫你妈妈了,你想想,那画面,多窝心……”

  心死的宁子夏听着听着就哭了,呜咽声低沉,压抑得旁观的狱警眼眸都发酸。

  这个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没人知道她有多舍不得。

  “我可以见一个人吗?”

  宁子夏要见的那个人叫容御,是宁子夏在这世上,唯一还能信任托付的人。

  他来的时候,宁子夏死寂的眼眸里才有了光彩。

  “我怀孕了,想要生下他。”宁子夏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泪水不再只是绝望,而是对未来的创景与希望。

  “顾北廷的?”

  宁子夏点头,“容御,能帮我个忙吗?”

  容御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恨铁不成钢的瞪她:“那个绝情心狠的男人,害得你还不够惨吗?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你说得对,他不值得。可是容御,宝宝是我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能给我动力,活着走出监狱,看到未来的亲人!”

  容御涌到舌尖的劝说最终没有出口,沉默地吞了回去。

  他眼眶酸得发红,沉沉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宁子夏脸上还挂着泪水,却笑了,那笑容光彩夺目。

  她吸了吸鼻子,说:“我怀孕的事,不能让顾北廷知道。”

  容御点头,他懂。

  以顾北廷的铁石心肠,冷情绝性,是不会容许宁子夏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需要减刑,为了孩子,我必须尽快出去。”

  容御再度点头,“好!你放心吧,这些我都会悄悄给你办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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