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的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她为了报刚刚我威胁她之仇,转眼把我卖给了司珍房的吴公公。
吴公公是司珍房仅次于司珍掌事姑姑的二号人物,在司珍房拥有着不少权力。
“面相是丑陋了些,半搭着脸颊上的疤,就跟丑陋的蜈蚣一样。”吴公公在我的身后,品头论足嗓音尖细:“身段是不错,玲珑凹凸,该有肉的地方,肉还挺丰厚,不该有肉的地方,一掌也能握得过来。”
“那是,给公公送来的人,总得有一样能进公公的眼,公公喜欢就好。”外面尖酸刻薄的姑姑顺着吴公公的话讨好,谄媚。
吴公公对着外面道:“咱家知道了,忘不了你的好,去吧。”
“哎!”外面刻薄的姑姑清清脆脆的应一声,欢天喜地的离开。
我撑在地上的手慢慢的收拢,心思一转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吴公公福身行礼道:“奴婢阿酒,给吴公公请安,公公安康!”
吴公公肥胖的身体,肉在抖动,眼中淫光闪烁,“绕一个圈子给咱家看看,咱家可不是什么来者不拒。”
深宫寂寂,太监和宫女对食也是常有的事儿,不过这些都是私下相好便办掉的事。
吴公公不同,他不是找人对食,他是找宫女,利用工具,虐待,来达到他身为太监不能人道,却又想刺激的诡异癖好。
我弯了眉眼,翘起了嘴角,拿出华灼儿给我的首饰,最贵重的紫玉凤头钗,双手奉上。
御赐之物,吴公公身为司珍房的二号人物,自然而然的认识。
吴公公抖了一下衣袖,从我手中接过,轻轻的抚摸:“上等的货色,这是掌事大人亲自所设的物件。”
“公公好眼力!”我不吝啬的夸道:“这虽是掌事大人亲手所设,但我家小主却是喜欢公公设计之物!”
吴公公脸色乍变,把紫玉凤头钗往我脸上一扔:“好你个小贱蹄子,合着你诚心拿这东西来膈应咱家,告诉咱家,咱家本事不如掌事大人,所谓喜欢就是可怜咱家了。”
我的脸颊一疼,紫玉凤头钗落下,我伸手接住:“公公息怒,奴婢拿着他人的物件,不是气公公,而是想告诉公公……”说着我上前一步,双手毕恭毕敬地捧着紫玉凤头钗,把紫玉凤头钗捧到吴公公的面前:“再美丽贵重精致的东西,皆可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吴公公半眯着眼,审视着我:“你这小贱蹄子,这话咱家听了舒坦,如何取而代之,你说说看。”
我眼中闪过算计的光,道:“公公所欠缺的就是身后无人,这不我家小主长得貌美,若是一朝得圣宠,公公可不就水涨船高了?”
吴公公半眯的眼睛舒展开来,从我手中捞过紫玉凤头钗拿在手上,把玩着说道:“ 咱家本以为下面的人孝敬我,送来一个耐玩的,没想到送来一个妄想攀高枝儿的。”
“高枝儿,那么好攀的?真是痴心妄想,也不怕撑破肚子,死无全尸。”
能在一司拥有话语权,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也了得,我被他看穿,也在意料之中。
我巧笑道:“不是奴婢想攀高枝,是我们家小主貌美,只要公公施以援手,她定能获得圣宠,到时公公就不会屈居于司珍房掌事大人的下方了,您说是不是啊。”
吴公公拿着紫玉凤头钗,围绕着我转了一圈,不怀好意肆无忌惮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胸/脯上:“要咱家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知道咱家的规矩。”
我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恶心,娇羞道:“能伺候公公,是奴婢的福气,但是选妃在即,为了避免新人娇嫩盖过旧人的光芒,我家小主见圣驾之事,要在新人进宫之前办了。”
吴公公尖锐的声音一凝,把玩珠玉凤头钗的手一紧:“说到底你是不愿意了?”
“公公不嫌奴婢丑陋,奴婢怎么能不愿意伺候公公?”我声音越发的轻,眼中的羞涩遮住了掠过的杀意:“奴婢是一个小女子,被卖进宫中,这辈子都不会出宫了,奴婢也想有一个人疼,长长久久的疼。”
吴公公怒转笑,把手扣在了我的腰上,油腻的坏笑:“你们这些小贱蹄子,就喜欢玩长长久久的把戏,也罢,咱家就娇惯你这一回,说吧,你要咱家怎么施以援手?”
“多谢公公厚爱。”我不留痕迹的躬身,行礼错开他的手:“奴婢只需一两鸽血宝粉。”
吴公公笑骂:“小贱蹄子出手真是不凡,司珍房鸽血宝粉,一年总共也就两斤。”
“望公公成全!”我拱手行礼,做足了谦卑的姿态。
鸽血宝粉,是用顶级的红宝石锤炼的粉,每年进贡不足十斤,主做皇后服饰上色大红,且永不掉色,一两万金在京城之中随便吆喝着卖。
“等着!”吴公公丢下话语,片刻拿了一个极小的盒子,放在了我的手上,“若是让咱家知道,你欺骗咱家,咱家别的本事没有,这折磨人欲仙欲死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强忍着他,占我便宜摸了我一把脸,道:“奴婢面相丑陋,公公不嫌弃,奴婢已感恩待德,欺骗万万不会做。”
吴公公黑黑淫笑,摸完我脸的手,放在嘴里吸允,“去吧,咱家等你的好消息。”
“诺!”我转身就出了吴公公的门,没想到,刚下了台阶就看见长相刻薄的姑姑,她见到我,满满的吃惊转身就要跑,我张口在她身后凉凉提醒道:“吴公公让你送我,你若不送,下次进去的人就是你了。”
她要跑的脚步戛然而止,变脸比翻书还快,转身就是求饶:“姑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该死,我自己打。”
她说着就要用手打自己的脸,我抿嘴笑道:“姑姑这是做什么,我还得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得到公公的喜爱,走吧,把我送回去,也就没事了。”
长相刻薄的姑姑半信半疑,将手放下来,不得不送我,吴公公玩人的手段太深得人心,她不想体会,就得送我。
红色如血的晚霞笼罩着整个皇宫,整个皇宫仿佛弥漫着层层血腥。
行走在宫道上,还没有拐到去冷宫荒院的道上。
“当,当,当!”
三声铜锣声响,在空寂的宫庭格外响亮。
这种在皇宫嚣张的铜锣声,我当皇后的时候听过,而且听过不止一回。
目光顺着声音望去,十人抬的辇轿之上,九千岁祈惊阙穿着黑色蟒服流金滚边官服,端坐在轿子之上,目光凉薄如渊,气息阴冷嗜血。
长相刻薄的姑姑忙不迭的跪地俯身,头都不敢抬。
锣声三声一响。
响三声一停,听到铜锣声的宫中宫女太监,都得跪地,向祈惊阙叩头行礼, 以示尊崇。
长相刻薄的姑姑见我没跪,生怕我牵连她,扭头伸手抓着我的裙摆。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轿子,低眸看了一眼抓住我裙摆的手,目光一沉,后退长相刻薄姑姑半步,靠着宫墙单膝跪了下来。
长相刻薄的姑姑微微张嘴暗自刚要舒气,我嘴角欠起,眼中泛出一丝杀意,在她的身后伸出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的身体往外一拨
长相刻薄的姑姑惊得大骇一叫,身体控制不住直接摔向宫道,惊了抬轿的人,晃动了一下辇轿,辇轿上的祈惊阙黑色的瞳孔,跳动着红色的火光,刹那之间落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