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匕首落下,我满眼的恐惧绝望,脱口而出:“大胆,我是酒肆卫九千岁祈惊阙的心腹,你敢杀了我,就等着去酒肆卫承受九千岁的怒火吧!”
小问子的匕首因为我的话停在了半空,张口满满耻笑:“长得如此丑陋无颜,九千岁没有眼瞎,瞧不上你做心腹。”
我自认对华灼儿没有凶神恶煞,她竟对我赶尽杀绝,这一瞬间我迸裂滔天的恨意,赤手空拳去抓挥下来的匕首。
手还没碰到匕首,突兀一声尖细太监声音盖过我巨大的喘息和绝望:“这在做什么呢?宫廷之中,可随便杀人了吗?”
小问子一愣,连忙抬眼望去,突然眼中出现恐惧之色,连忙松开了拉住我衣襟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谄媚而又惶恐:“奴才参见刀公公,刀公公金安!”
刀多多,酒肆卫凌迟私刑用刀出神入化之人,他手中有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用于凌迟酷刑,保证三千六百刀割在人身上不会死,直到最后一刀点心,人才会在酷刑之中,流血痛死。
“既然都这么闲,那就去酒肆卫一趟吧!”
刀多多说完转身就走,小问子瞬间苍白了脸,连滚带爬,追赶上刀多多,抱住了他的小腿,哀求道:“公公,您就饶过奴才这一回,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想不明白酒肆卫的刀多多怎么会出现在这冷宫荒院,而且他出现的目标很明确,让我去酒肆卫。
难道说我先前的谎言被祈惊阙察觉,所以他让人带我去酒肆卫,准备对我施以酷刑以平息欺骗他之火?
刀多多身体一侧,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出现一只薄如蝉翼的弯刀,弯刀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烁着冷芒。
我还未看清楚他如何下手,小问子 面部口鼻被割下,瞬间惨叫不绝。
随即刀多多反转手中弯刀,小问子的前胸后背,各自挨了一刀,肉片和衣服的碎片同时落下,最后刀多多的弯刀变成了直刃,点在小问子的胸口,刺了进去。
“这就是“点心”一刀点下去,点在心尖上,让心尖破碎,血流而亡。”
刀多多说着“点心”的来处,稀疏平常尖锐的声音,犹如陈述着家常。
我听得胆战心惊,手抠在地上,指甲尽断,指腹磨破了全是血,咬破嘴唇,双腿发抖地从地上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刀多多,他若杀我,我毫无反击之力,只能被他片片凌迟。
小问子在刀多多“点心”之下,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在冷宫荒院响彻。
“这心点下去了,点完之后,轻轻一抽,嗤了一声,就像杀猪放血,鲜血一下子就窜出来了。”刀多多话音落下,手中薄如蝉翼的尖刀,抽出。
小问子心口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正如刀多多口中所说,如杀猪放血一样,刀抽血四溅。
小问子捂着心口,跪在地上,满脸是血,双眼瞪大直直的倒下,死不瞑目。
我颤颤巍巍向刀多多身边走去,刀多多抽出一方洁白的绸缎帕子,眼神温柔的擦干净他尖细的弯刀上血迹,待我到他面前时,他的两指一动,刀消失在他的指尖。
“不知公公……”
我话还没问出来,刀多多瞟了我一眼,随手丢给我一个药瓶。
我手忙脚乱的接住药瓶儿,触到还在流血的肩胛,我一咬牙齿,把药倒入伤口。
不知道这药的成分是什么,要粉触到的伤口,伤口迅速的结痂,伴随伤口结痂是钻心的疼,似越有效的药,就疼得越发明显。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浑身黏乎乎的是血,想到刀多多在外面等我,现在根本无暇逃脱,只得硬着头皮穿着一身满是血的衣裳,走了出去。
刀多多把我带到一个地牢里,阴暗潮湿的地牢充满着尿骚粪便的味道。
地牢里有几个巨大的铁笼子,铁笼子里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相互依偎,却又各自为营警惕,而尿骚粪便的味道就是从铁笼子里散发出来的。
刀多多把我领到一个人最多的笼子里,随手给了我一把刃, 薄如蝉翼的刃:“活了,就能离开,死了,就如粪便一样处理。”
浑身是血的我,接过他给的薄如蝉翼的刃,被旁边看着笼子的人,一把推进笼子里。
笼子里的人齐刷刷看着我,仿佛我就是那最新鲜的一口肉,他们随时随地都会上来嘶咬啃食我。
哐当一声,笼子被关闭,我一转身,手抠在笼子上望着刀多多离开走到一处阴影处。
阴影处有一个巨大的人影,暗风浮动之间,我看见了红色衣袍角,顺着红色的衣袍角努力的睁大眼睛望,一下子触及到幽深如渊凶残嗜血的黑眸。
我的内心震荡,是祈惊阙。
蓦然之间,我头发一重,有人拽住了我的头发,把我重重地拽摔在地,翻身骑在我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脖子。
也是在这一瞬间,站在阴暗处的祈惊阙走了出来,阴鸷漆黑的双眸淬了满天火光,抬起骨节分明白如玉的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阴沉翘起了嘴角充满残忍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