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客车夜行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我只是心里默默读着秒，粗算着时间。

　可没多一会，文娟的呼吸声便打断了我的念头。

　刚开始，她还只是平躺着，可现在，她已经转身面向了我，也就是背对了陈杰。

　终于，文娟粗重的呼吸声戛然而止，我也是半眯着眼睛，瞧着陈杰把手从被子里掏了出来。

　本以为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可谁知道，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竟然又开始蠕动了起来。

　叮当。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两人的动作都是顿了住，像是怕别人发现，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这声音听着十分耳熟，每次我爸去镇上时，都会换上西装裤，而这金属撞击声，就是皮带扣所发出的声响。

　我的眼睛还半眯着，文娟朝着我这边偷看了一眼，随后把手伸出被子，对着身后的陈杰推了推。

　对方见状，身子微微勾了一下，等到手臂从被子里出来时，已经多了一条裤子。

　又是路过一处路灯，裤子上的皮带扣，正好反射了灯光，让我看明白，这家伙脱的不止是一条。

　“蹭蹭就行了，你可别......干嘛？！”

　“没关系，这车天亮就到了，到时候我下去，给你买最贵的药。”

　“不行不行，混蛋，之前说好就只是......怎么这样的，你......混蛋，王八......额......”

　听着两人的声音，我的脸更红了。

　朝着文娟看去，她好像很难受，明明是很脏的公用被，却被她塞在嘴里死死咬着。

　而且，她的身子也是不断挪动着，都是被陈杰撞的。

　呜呜的声音不停刺激着我的耳膜，无奈之下，我只能将身子给转了回去，听着窗边缝隙钻进来的风声，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一想到身后所发生的事情，我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文娟明明就说自己已经处了男朋友，之前又跟我弟发生关系，而现在竟然还跟二溜子陈杰也发生了。

　明明记得以前的她，思想十分保守的，可现在......

　这不由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出去打工后的女孩子，都变坏了，亦或者是我的思想......太保守了？

　正当我在思考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轻吼。

　不，应该是两声轻吼，只是混在一起，让人有些难以辨别而已。

　我想回头，但是这种情况下转身怕是立马就会被发现。

　无奈，只能继续装睡。

　“啵......”

　听着身后传来一声不像是瓶盖被拔出的声音，我的心中更加好奇了。

　“真是的，赶紧给我擦擦！”

　“嘿嘿，擦啥，就让它在里头。”

　......

　听着身后传来的对话声，紧接着又是那窸窸窣窣的声响。

　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能感觉有个影人从我身后走过去。

　随后，陈杰自己的卧铺传来了嘎吱吱的声响，看样子应该是他回去了。

　没多久，文娟这已经没了声音。

　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了身。

　谁曾想，我才刚转身，一道路灯从外面飘进来，正好照到了我的脸。

　一瞬间，我瞧见文娟正盯着我看，自然她也是发现了我醒着。

　我们两人就那么盯着彼此，谁都没有先说话。

　良久，车子缓缓在服务区停了下来。

　“服务区到了，要上厕所的赶紧，停半小时！”

　司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而这一声吼，也是叫醒了其他人。

　不停有人整理着衣服起身，还有几个，在起身的时候，朝着文娟看了看。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能看的出来，他们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

　是啊，就刚才那种声音，这封闭的车厢内，不被听见，才是最奇怪的吧。

　“雅红，去上厕所么？”眼看不少人都下了车，文娟顺势起身。

　听到声音，我的心不断乱跳，说话时候，更是带着些许颤抖：“不......不用了，我想睡觉。”

　见我没有想起身的意思，文娟也没继续催我，从包里掏出一堆纸，起身便朝着车门口方向走了去。

　期间我还瞧见她提了提裤子，还不忘低头看看，像是担心会有什么流下来一样。

　她才刚离开，我就看到了她的卧铺上有一滩水渍。

　虽然并不算大，只有拳头一滩，但我却清楚这是什么。

　回想起刚才陈杰跟文娟两人在被子中发生的事情，我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怎么了，你感冒了？”

　就在这时，陈杰的声音突然传来，顺着声音看去，他正坐在前面盯着我看。

　“没......没什么。”被他那么瞧着，我一下又想起了自己被他欺负的事情，赶忙转身盖上了被子。

　文娟下去十来分钟才上来，路过陈杰所在的位置时，我也是偷偷看到他伸手在她腿上狠狠抹了一把。

　文娟见状，顿时瞪了一眼，但却没多说什么。

　“文娟，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瞧着好友，我故意问道。

　想都不用多想，我知道她肯定是下车去处理陈杰在她身上留下的东西了。

　“哦，厕所排队，多等了一会。”

　听着这话，我不置可否，但是心中却跟明镜一般。

　那么多纸带下去，一张都没带回来，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半个小时很快，再启程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聊天了。

　我还是跟之前一样，随着大巴车晃荡几下之后，便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按照文娟之前所说，从老家出来到莞市，差不多一千公里，正好是一天一夜的路程。

　等到车子再次停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呼，终于到了。”

　文娟起身伸了个懒腰，这身材更是让周围的不少男人看直了眼睛。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她跟陈杰偷偷在大巴车上发生了关系，但是今天早上两人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下了炕就不认人？

　我心中的好奇，远不止此。

　“我还得去我朋友那一趟，就先走了。”陈杰起身朝着我们两人说了一句，随后转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瞧着他的样子，我回想起他承诺文娟，下车后就会去买药，而且还是最贵的药，现在怕是也泡汤了吧。

　此时的我，有些为文娟感到不值，但身为朋友，这种事情我也不好直接提。

　朝她看去，她的也正侧头盯着陈杰的背影，眼眸之中更是有难掩的火气。

　“嗯？这怎么还有一百块钱？”

　低头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陈杰的卧铺上有一张百元大钞。

　文娟伸手拿过，她眼中神色更为复杂。

　我不清楚，这钱是陈杰故意落下的，还是不小心落下的。

　更不清楚，这钱是让文娟买药的，还是给她的......过夜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