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神色微惧:“楚师晴,你竟敢用邪术。”
楚师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就邪术了?我这么高强的武功你看不出来?难道贱会影响视线?”
她刚刚只是藏进空间里了而已,这明明就是科学。
“你才贱人,勾引了祥王不成又来祸害王爷。我今天就替王爷出气。”
红衣自小习武鞭子使着虎虎生威,每一鞭子都巧妙避开楚师晴砸在廊凳上,累得她气喘吁吁。
若若盛回了米饭时,楚师晴手里银针射出,红衣便僵在原地。
片刻之后,红衣被自己的鞭子绑在廊下。
楚师晴脚踩美人靠,手里托着碗。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还不忘给小宝做案例分析:“小宝,我之前跟你说过人狼狈分两种,一种是外形狼狈,比如你和娘亲、我……”
红衣猛地抬头看她:“这孩子果然是你跟祥王的私生子。楚师晴,你不要脸。”
楚师晴根本不予理会,筷子一点她的脸,接着跟小宝说话:“这就是另一种狼狈,叫内心狼狈。注意观察,这人什么特点?”
小宝坐在美人靠上仔细观察,认真回答:“脸大眼小唇厚发少。”
红衣气得浑身发抖:“小屁孩懂个屁,我脸哪里大?眼睛哪里小?我只是单眼皮而已。”
“看看,这就是内心的狼狈。主要表现为不自信,撕心裂肺,歇斯底里。人内心一旦狼狈了,穿再华丽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也永远都不会开心,因为她不自信,担心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会被人抢走。”
小宝用心的记着,认真地请教:“那要怎么让自己内心不狼狈呢?”
“自信,充实自己,在任何场合都可以游刃有余。庙堂之上宠辱不惊,宿香山庐舍潇洒从容。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红衣被戳中痛处,一改先前的嚣张,难过的泪如雨下:“是,我寄人篱下没有自信,随时都会被赶走。你说得对,我就是条丧家犬,宸王府不是我家,我迟早被别人取代被赶出宸王府。呜呜,爹娘,你们在哪里啊,呜呜……”
“谁敢说宸王府不是你家!”
院外旋风般卷上来一道人影,楚师晴还没有反应过来,景宸俊已经提住了她的衣领,生生把她从美人靠上扯了下来:“向红衣道歉!”
衣领勒着脖子让人窒息,楚师晴想都没想手里的筷子就戳向了景宸俊的双眼。
景宸俊徒手握住了,银筷子在他掌心变弯变形。俊美的脸上杀气深寒:“就凭你也想杀本王!”
但凡他速度慢一点,这筷子就要捅穿他的眼睛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楚师晴因为缺氧都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她咬着牙数着数:“一……二……三……”
景宸俊掌心一痛,左手一麻,同时楚师晴手里银针一闪,景宸俊这才想她会用针暗算的事,立刻一掌拍在她的胸口将她送了出去。
“你想谋杀亲夫,你这个毒妇。”
他这一掌没用内力,但很用力。楚师晴往后一退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痛地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但她没露怯,凶凶地还嘴:“你还想谋杀亲妇呢,你这个毒夫。”
景宸俊和楚师晴像两只炸毛的公鸡,相对而立,各不相让。
红玉见景宸俊掌心扎着银针,含泪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楚师晴:“你怎么这么狠心,王爷的手是要握剑杀敌的,你这是要毁了王爷啊。”
楚师晴抬眸冷笑:“他要杀我还不兴我自保?”
“王爷根本没有要杀你之心。”
掌心的麻痹感和之前被扎过的感觉一样。景宸俊知道是麻药,便放下心来。
他解开鞭子,将红衣从廊柱上放下来,温声问:“受伤了么?”
红衣借势偎在他的怀里,懂事地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景宸俊余光扫了一眼楚师晴,脸色阴沉:“她擅于暗器,本王都难以防备。以后离这毒妇远些,不要给她害你的机会。”
楚师晴捂着被拍地火辣辣的胸口,明眸冲红衣挑衅一扫:“听见没有,别没事跑别人家里挨揍。贱不贱呐!”
红衣委屈道:“王爷,我只是想问问她昨晚是怎么替二叔解毒的。明明府医说了只有查出所中何毒才能配出解药。”
楚师晴顿时就不好了,都隔一夜了这贱人还想把陈二叔中毒的事栽赃到她身上。
她怀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红衣,阴恻恻地问:“瞎眼的贱人,你要怀疑陈二叔的毒是我下的,现在你就给我去京兆府告我,到时候我自会拿出证据,告诉府尹大人我是怎么知道陈二叔中的毒,又是用的什么法子解。”
“而现在,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解释。因为你什么都不是!懂么?!”
红衣心底恨地要死,脸上还得装着委屈:“你为什么骂人?”
景宸俊冷眼向楚师晴:“红衣的父亲以身殉国,你如此诋毁忠良之后,还有良知么?相府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么?”
“忠良之后?!忠良之后就可以摁头栽赃吗?”
楚师晴眼底闪过讥讽的光,“我外国是戍边的离北王,三个舅舅都亡于战场。离北黄沙下埋了我母亲娘家多少忠骨。护国公府一门七子,如今只留大舅舅一人;秦国公府世代单传,代代马革裹尸。京城天潢贵胄,哪一家不是一门尸骨换的御笔金匾?哪一家不是忠良之后?”
“景宸俊,你来说,哪家的忠良后人比哪家的忠良高贵?是我的舅舅们不如你的舅舅们高贵,还是我的舅舅不如红衣的父亲高贵?!”
她字字句句振聋发聩,也让景宸俊想起她不只是楚相的二小姐,更是离北王的外孙女。
大景如今的繁盛有很大一部原因是离北王守住了北境线,挡住了漠北的狼奴。
她身着白衣,卷着袖子,清透的脸上无妆,生气也只是沉下眉眼,似清冽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