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时候,傅行洲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一点都不像傻子。
叶筝就那么看着他,忽然有些心动。
吱呀——
二楼另一间房门被打开。
叶筝注意力转移,看见一个和傅行洲年岁不相上下的少年走了出来。
“那是行盛,行洲伯父伯母的儿子,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今天出去和朋友玩了,晚上不回来。”傅闻博跟叶筝介绍傅家的人员情况,却绝口不提傅行洲父母。
叶筝点头表示知道了。
傅行盛漫不经心地朝楼下瞥了眼,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时,眸底划过一抹惊艳。
他自问见过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但从未有谁,能让他一眼认定。
楼下这个女人,却做到了!
听说爷爷今天找了傻子的未婚妻过来吃饭,难道就是她吗?!
“大哥,你在看什么?!”傅行洲掩去不悦的阴鸷目光,伸手挡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行盛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瞬间觉得这个傻子看起来更不顺眼了,蠢成这样还天天被爷爷宠着,找个未婚妻还特么这么漂亮。
老天,你没有眼!
傅行盛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傅行洲的肩膀:“二弟,你艳福不浅啊!”
话落,他继续朝楼下看去,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下楼要用到的楼梯,目光在上面停滞了片刻。
这楼梯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如果有人滚下去,想必也死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傻子滚一圈,算是给美人儿的见面礼?
傅行盛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真妙。
反正是个傻子,不小心摔下来也没人会怀疑是他作祟!
而且,傻子越蠢,不就更衬托出了他的聪明睿智?!
傅行盛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扯过傅行洲,看似亲昵地道:“二弟,走,下楼给我介绍介绍弟妹。”
“你别吓到仙女姐姐!”傅行洲眼眸深邃,语气里带着警告。
傅行盛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扯着傅行洲开始下楼,两个阶梯走下去,他抓准时机,在本该踩到下一个阶梯的时候,脚掌往右一撇,绊住了傅行洲的左脚!
下一秒,他听到傻子“哎”了一声,紧跟着身体往前倾去。
傅行盛得意地想——
傻子,顺着楼梯翻滚吧!
女朋友第一次登门,你准备个节目也不过分不是?!
他眼底的笑意几乎要隐藏不住了,嘴角弧度上扬的也愈发过分,就差大笑出声了。
然而——
傅行盛臆想之中傅行洲扑通扑通顺着楼梯摔下去的情节并没有发生。
反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什么推了一下,脚下一打滑,直接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啊啊啊——”傅行盛的尖叫声响彻客厅。
玄关处,一对夫妇刚进客厅就看见傅行盛顺着楼梯往下滚,异口同声地喊道:“阿盛——”
咚!
傅行盛滚完了最后一个楼梯,摔在地上。
傅行洲一脸紧张地跑下来,弯身看着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傅行盛,无辜的眼神里透着关切:“大哥,你怎么了?!”
那对夫妇也已经跑了过去。
“滚开!”妇人一把推开傅行洲,扶起傅行盛,担心地问:“儿子,你没事吧?!”
“疼,妈,疼死我了!”
“妈扶你去沙发上坐,慢点走……”
傅行洲看看着他们的样子,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他早在傅行盛拉着自己下楼的时候便心生防备。
傅行盛伸出脚想要拌他的时候,他左手第一时间抬起,以秒速扶住了栏杆,而后故意手臂带着身体前倾,将傅行盛给不小心“碰”了下去。
想让我摔个狗吃屎?!
呵,你还太嫩!
傅行盛在沙发处坐下时,疼地“嘶”了一声。
傅闻博看着他皱了眉:“下个楼也不知道小心点,多大了还毛毛躁躁的?”
他伸手指向傅行洲:“爷爷,是他,是那个傻子推我下来的!”
“大哥你在说什么?”傅行洲反问,双手放在身前不停地挥着:“不是我,我没有!”
妇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我都看见了!”
傅行洲看着她凶狠的样子,连连后退。
他躲到了叶筝身后,双手按在叶筝的肩膀上,胆怯地看向傅闻博:“爷爷,是大哥的脚绊到我了,我去扶栏杆不小心碰到他他才摔倒的,我不是故意推他下来的!”
妇人一听,当即对傅闻博道:“爸,你刚刚也看见了,那个傻子身体朝前把阿盛给撞了下来,你要替行盛做主啊!”
傅闻博脸色有些难看:“你没听见行洲说是行盛的脚绊到他了?”
“他是傻子,他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啊?!”妇人焦急道。
咚——
傅闻博摔掉手里的拐杖,巨大的碰撞声响彻整间客厅,拔高音量怒声呵斥:“我说过多少次不准再叫他傻子?!”
他话音落下之后,周遭有一种巨响之后死寂般的平静,气氛可怖。
妇人吓得哆嗦,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叶筝也有点被吓到。
这是她头一次见傅闻博震怒,傅闻博在她心中慈眉善目的形象算是彻底被刷新了,他和上次在叶家提亲的老爷爷一点都不一样。
一直拧着眉头没说话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着妇人道:“好了,梦云,就算是行洲碰到了阿盛,他也不是故意的。”
话落,他看着傅行盛,压低声音道:“以后下楼梯自己当心点。”
“知道了,爸。”傅行盛弱弱地接话。
闹了这一出后,叶筝也搞明白了几个人的关系——
傅行盛是那对夫妇的儿子,那对夫妇,也就是傅行洲的伯父伯母了。
看那对夫妇对傅行洲的态度,好像不怎么好。
难道这就是傅行洲先前暗示她的……
傅家的坏人?!
叶筝没细想下去,她偏头看向傅行洲,声音极为温柔地与他说话:“洲洲不怕,没事了。”
他看向她,目光骤然深了许多。
叶筝给他使眼色,让他哄傅闻博。
傅行洲这会儿倒是很聪明,弱弱地拽了拽傅闻博的衣袖:“爷爷,不生气了,都怪我,我应该自己摔下来,不应该去扶栏杆碰到大哥害他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