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叶筝一直站在门口盯着自己,食指与拇指捏着眼镜边框往下取掉一些,盯着她问:“你这丫头,一直杵在那干什么?不认识我这把老骨头了?”
“当然认识,您是我最好最优秀的老师啊。”话落,她走了进去。
叶筝停在老头身后,给他按起了肩膀。
老头拿着病历本,“啪”一下打在了她手上。
“啊——”叶筝装模作样地叫了声,委屈巴巴地道:“疼死了,您干嘛打我?”
“有话就说,别在这儿给我无事献殷勤。”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叶筝嬉皮笑脸地在他对面坐下:“老师,我要订婚了,想请您参加我的订婚宴,能赏脸吗?”
“还有别的事儿吗?”
“啊?你看出来我还有别的事儿了。”
老头丢给她一句:“再不说重点,你就别说了。”
叶筝没再卖关子:“说,我现在就说!”
“是这样的,我未婚夫很多年前撞到了头部,然后智力就回到了幼时的状态,不过脑部CT和磁共振都做过,但是什么问题也检查不出来,我就想到老师您懂针灸,想让您教教我,我给他施针试试看看能不能好。”
“你未婚夫,是傻子?”老头简单地理解了下。
叶筝,“……”
她也没解释,点了头:“这么说也可以。”
“针灸也只是诸多治疗方式中的一种,你想试试可以,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并不是几针扎下去,他就真的痊愈了。”
“这个我知道。”
老头点了点头。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门被推开之后,护士探出一颗脑袋:“金教授,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开始,您准备一下。”
金教授点头:“知道了。”
通知手术的护士离开之后,金教授重新看向叶筝:“等今天的手术结束之后,我教你施针穴位。”
“谢谢老师。”
“不对,你不是喜欢那个叫江什么生的吗?我记得他不傻啊?”
叶筝挽唇,回答了金教授的疑问:“我未婚夫不是他,我也不喜欢他了。老师,以前您劝我好好研究医术我没听,是我不对,但是从今天起,以后每天上班我都会全力以赴,好好跟着您学习。”
金教授欣慰地点点头:“你啊,总算是开窍了。”
……
叶筝在医院等了金教授两个小时,才终于得到和他学习的施针的机会。
她在医术上还算是有些天赋,再加上自己也有基础,所以学得还算快,金教授教学结束,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针送给了她。
叶筝感激不尽。
她想趁热打铁赶紧给傅行洲试一试,刚好下午也不是她坐班,一离开医院就打电话联系了傅行洲。
“叶小姐,您找少爷什么事?”
闻声,叶筝皱眉。
怎么是何辞?!
她带着狐疑问:“你们二少爷在傅宅吗?我想现在过去给你施针,试试能不能治好他的脑子。”
“二少爷在傅宅,不过,叶小姐,待会儿希望你告诉傅老先生,给少爷施针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围观,只有他和你单独进行。”
叶筝非常困惑:“为什么?”
“少爷怕老爷子担心,想避开他进行治疗。”
“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后,叶筝去了傅家。
路上的时候,她给傅闻博打了个电话。
傅闻博得知她要去傅家给傅行洲时筝,从华傅集团回了傅家,迫切地想知道,针灸过后,自己的孙子会不会恢复正常智力。
叶筝到了傅家,看见何辞在门口等她。
何辞的表情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区别在哪,她也说不上来。
叶筝越来越觉得奇怪。
进了客厅,她先看向了傅行洲。
他闷声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冷,那沉默的样子,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发生什么了吗?
狐疑之际,傅闻不放心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筝啊,这才没多久,施针的办法你确定学会了吗?不是爷爷不信你,只是行洲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行的话,让你老师过来帮行洲施针,或者我们去医院?”
叶筝刚要回答……
傅行洲赌气般道:“除了仙女姐姐,谁也别想给我脑袋扎针!”
她怔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傅闻博也明显被噎到了。
叶筝看向他温声道:“爷爷,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但我老师也说了,针灸只是一种尝试的办法,不一定有效,您别抱太大希望,我们只是试试。”
叶筝不想看到傅闻博失望的样子,怕他太难过,只好先这么说的。
而且,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叶筝心里总觉得傅行洲有装傻的可能,但是又不确定,这次施针也算是一次试探,确定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了,她才能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世,她不想让身边有太多意外的不确定性,因为它们随时会成为定时炸弹。
傅行洲作为她将来的未婚夫,她当仁不让地要了解清楚。
叶筝从思绪中回神,看着傅闻博道:“爷爷,我给行洲施针,得集中注意力,所以我需要单独的房间。”
“那就去行洲房间吧,我和何辞在客厅等你们。”傅闻博很配合。
她点头:“好的。”
傅行洲从沙发上站起来:“仙女姐姐,我带你去我房间。”
“好。”她应声,对他笑了笑。
男人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就拉着她的手上楼。
叶筝手里拿着一套银针。
被傅行洲带进他的私人卧室后,她闻到了房间内好闻的香熏味儿,淡雅别致,很高级的味道,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娘们儿。
叶筝没想到,傅行洲竟是个这么有格调的“傻子”。
卧室的布局是黑白灰的色调搭配,极简主义似乎被运用地很好。
叶筝心底对他的印象因为卧室的高逼格又好了几分。
她指着卧室阳台上的单人沙发:“你坐那里,那里光线好,方便我找穴位。”
傅行洲瞥她一眼,配合地走了过去。
她跟着他一起过去,摊开放银针的布袋,将东西摆在小桌上,右手从里面拿出一支极细的针,左手拨开他的头发,准备下针。
忽然——
叶筝的手腕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