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注意分寸

江老爷子一身唐装，身后跟着江延江晋文两兄弟。

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办得很低调，会完老友，专门将晚上的时间留给家人。

江牧野脸上的桀骜收敛了些，拿出个雕花的沉香木盒子，递过来，“爷爷，这是安乐特意给您选的寿辰礼。”

里面是一件汝瓷天青釉冰片小碗，成色绝美，收藏价值极高。

沈安乐微微讶异，她怎么不知道准备了礼物？

还以她的名义送给爷爷……

江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最是喜好古董古玩，惊艳地看了一眼沈安乐，会心一笑：“安乐准备的？有心了！”

沈安乐莞尔，“爷爷喜欢就好。”

方楠忍不住在边上嘀咕着，“真会借花献佛，一个底层女人，能知道什么古董啊。”

沈安乐不动声色，江老爷子皱眉，“小楠，你是长嫂，注意分寸。”

方楠摸了摸鼻子。

江延走上前，一把揽过江牧野的肩膀，“牧野，大哥听说，你最近又闹出了不少花边新闻，还是得注意点分分寸啊！”

江牧野斜了斜身子，避开江延的触碰，冷嗤，“大哥家住海边？”

“……”

这是说他管得宽了。

江延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你伤了三弟妹的心吗？”

沈安乐心底苦涩，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温柔地说：“多谢大哥关心。只不过牧野现在身居高位，应酬间逢场作戏被人捕风捉影也是有的，我很信任她，不会做出让我难过的事情的。”

江牧野挑眉。

江延脸色复杂，讥讽，“牧野，你调教女人，还真是有一套啊！”

江晋文在边上坐山观虎斗，适时附和两句。

“可我怎么听说……”江延话锋一转，“苏家那位二小姐，到处传要和牧野订婚的消息了？”

“不会是你为了穿梭机的项目顺利，故意吊着人家吧！”

江延本人最是阴险狡诈，专门往人心窝子里捅，想方设法挑兄弟的错处。

方楠眼珠子一转，奚落道：“我倒是见过苏家的二小姐，名门出生，谈吐得体，确实配得上咱们江家。”

言外之意，沈安乐不配。

沈安乐垂下眼睫，这种时候，她更想把自己隐形起来。

所有人都说她配不上江家，配不上江牧野。

她自己又何尝不知呢……

江牧野勾唇，“大嫂这么喜欢，要不让大哥娶回来当小老婆，你俩还能和睦相处，多好。”

“……”方楠脸色一白。

江延谨慎地看了眼老爷子，沉着脸，“牧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江牧野耸了耸肩，“给你们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江晋文咳嗽了两声，打圆场，“好了，今天是爷爷的寿辰，我们兄弟之间就别惹他老人家不快了。”

江牧野呵笑了声。

自己这个二哥，最是喜欢和稀泥充当老好人，心里憋的坏可不比江延少。

方楠却咽不下这口气，“江牧野，是你跟苏家的二小姐不清不楚的，扯到你大哥身上做什么？还有，你这哥沈安乐也是个包子，自己老公都跟别人传绯闻传的神乎其神了，还在这信任他，真是低三下四啊，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活该你老公出轨，迟早有一天被抛弃了，什么也捞不到！”

“方楠！”老爷子震了震手里的拐杖，神色威严。

外头天边，电闪雷鸣，雨势渐大。

江延嚣张惯了，似笑非笑道：“爷爷，小楠说得也没错啊……”

话还没说完，只见江牧野周身锋芒毕露，一个猛冲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冲着江延那张得意的脸挥了一拳，力道十足！

江延脑瓜子嗡嗡的，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手一摸，满脸的血！

“江牧野，你，你……！”

“嘴巴不会用来说人话，废了也无所谓。”江牧野揉了揉手腕，凉凉地扫了一眼边上已经吓懵了的方楠。

方楠颤巍巍地扶住丈夫，“老公，你怎么样，没事吧！”

老宅里的佣人看见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来来往往的脚步都放轻了不少。

谁都知道，大少爷和三少爷不睦多年，每次回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可这一次，是老爷子的寿辰，还见了血！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江老爷子皱纹斑驳的脸庞上，满是震怒，直接将手里的汝瓷小碗连盒带碗奋力砸下，碎了一地。

“瞧瞧你们，手足相残，像什么样子！”

“今天生辰的也别过了，你们都给我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

老爷子是真生气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现在这一幕的。

“阿延的脸……”

“去跪！”江老爷子大动肝火。

沈安乐上前给老爷子顺背，“爷爷，您别生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江老爷子握拳用力咳嗽了两声，缓了气儿，顺畅了不少，沈安乐才准备和江牧野一起去跪祠堂。

江老爷子喊住她，“安乐，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方楠狠狠地剜了沈安乐一眼，三人被管家陈伯领着去了祠堂。

沈安乐和江老爷子进了书房。

暖色的灯光下，江老爷子背对着沈安乐，背影格外萧条，叹了口气，“安乐，你大哥大嫂就这性子，我罚了他们，今天的事情，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爷爷。”沈安乐勉强地扯了扯唇。

她理解爷爷希望家庭和睦，也是真的心疼她，可每一次的奚落嘲讽，伤害却都是实打实的。

江老爷子转过身来，拍了拍她的手背，“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牧野虽然顽劣，却是最细心深情的，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

“而且，我看得出来，那小子喜欢你，那些花边新闻捕风捉影的，你不用管。”

喜欢她？

沈安乐怔愣了下，很快自嘲一笑。

江牧野喜欢的，可能只有她这具身体吧。

等他什么时候玩腻了，自己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随手可弃。

沈安乐抿了抿了抿嘴唇，点头，“好。”

江老爷子满意点头，又拿出个价值不菲的玉镯出来，套到沈安乐的手腕上。

沈安乐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