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初入宫门

司马扶摇被瑞和捏着肩膀，不上不下的十分憋屈。

就算再憋屈，她也不敢接这句话。这种话接不好就是诛九族的罪过。

她使了个巧劲躲过瑞和压着的手，盯着不远处的陆惜苒：“宫中贵人单宣你一人进宫，郡主要陪同也行，只要郡主承担得起抗旨的罪名。”

陆惜苒拦住瑞和，她不想连累瑞和，笑道：“我也没说我不去，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

她说完就往外走，瑞和拉住她：“宫中不是这里的小打小闹，一句话说错就有丧命的风险，你要不等一等，我派人……”

陆惜苒握住她的手，安抚一笑：“无碍，就算今日躲过了，来日也会来的。倒不如今日走一遭。”

她早就知道这条路不会那么安生，可那又怎样？不豁出去，怎么来的安稳生活。

瑞和瞧见陆惜苒看向司马扶摇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挑衅，不由得放开了手。

“按照你说的，贵人那么着急召见我，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司马扶摇刚才还为陆惜苒答应进宫得意，听见她这句话，脸上的笑意瞬间退散。

“你这对家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怒目圆瞪，气得就连头上的步摇都在随着她颤抖。

“我又没进过宫，你不带路我怎么知道该如何进宫？难道你不愿意带我进宫？”

陆惜苒摊手装无辜。

司马扶摇刚想发作，瑞和就推了她一把：“不是说贵人等着吗？还不赶紧去？”

瑞和和陆惜苒一人一句，把司马扶摇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先是恶狠狠的瞪了陆惜苒一眼，随即一笑。

她脸色变得太快，陆惜苒刚要觉得她疯了，她就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挺溜，希望你在宫里也能如此。”

司马扶摇说完就越过陆惜苒往府外走。

陆惜苒跟在她身后，快要出府时，听见府里的人议论她此番进宫怕不是得了宫中贵人的青眼。

她只觉得讽刺，看司马扶摇这个样子，此次进宫，怕凶多吉少。

皇宫很大，就算走了司马扶摇带她走了近路，也走了将近小半时辰，才来到贵妃的宫殿。

从外看，每个宫都差不多，一样的红墙金瓦朱红门，不同的只有牌匾。

司马扶摇看陆惜苒看着红漆大门上挂着的烫金牌匾，得意洋洋道：“那是陛下亲赐，凝辉宫。”

陆惜苒不理会她，跨进了宫门。

入目一片桃红，春三月按理说桃花该谢了，可宫中的桃花却仍旧艳红。仔细一看，是桃花树旁有一处水渠，水渠里流淌着冷泉水。

皇宫不依山傍水的，能有一处冷泉实属难得。

能让工匠这样上心的，也只有那位深受宠爱的贵妃了。

司马扶摇指着那冷泉说道：“陛下知道我姑姑喜爱梅花，特意让工匠耗费巨资做了着冷泉，就是为了留下这一抹春色。”

陆惜苒听她这样说，更觉得这一关难过了。

穿过桃林，走进正殿。

进门左边摆着一尊半人高的白玉菩萨神像，神像前的香还有半截。

正中挂着一副字画，她刚想看字画上写什么，就听见小太监高声道：“陛下，贵妃到。”

陆惜苒往旁边走一步，垂眼等皇帝落座后，按照规矩行礼。

还好，沈长赢让府里的嬷嬷教过她如若进宫该如何行礼。

“免，赐座。”

一声温和的声音落下，陆惜苒直起身子，由着宫女搀扶起身，看向坐在左上座的皇帝。

她以为皇帝是威严的，抬眼一看，却是温和的。

皇帝的两鬓花白，眼中已有浑浊之色，身形削瘦，脸色灰白，一看就有气血不通之症。

沈长赢有他三分神韵，就这三分神似，让陆惜苒生出了些许亲近之情。

司马扶摇一直在等看陆惜苒这个乡野丫头不懂行礼闹笑话，谁知陆惜苒不仅会，还做得很不错。

她冷眼看向陆惜苒。

陆惜苒察觉到她的目光，露出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刺痛了司马扶摇的眼睛，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在嘲笑她。

“陛下怎么会在此？”

陆惜苒被扶着坐下，听见司马扶摇如此问，吃惊之余看向贵妃。

贵妃大眼看过去三十左右，五官虽比不上司马扶摇那样大气，却别有一番滋味。

像风中摇曳的海棠，一撇一笑勾人心弦，怪不得多年盛宠。

她横眉一瞪司马扶摇：“小丫头说什么呢？整个宫殿都是陛下的，陛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把司马扶摇拉到身边，点了点她的鼻子，揽着她对皇上道：“陛下别见怪，这小丫头被臣妾宠坏了，无法无天的，也不知道怎样的郎君才能压制住她这个性子。”

皇上摆手道：“无碍。”

陆惜苒见贵妃三两句就化解了司马扶摇热的事情，总算明白了瑞和为何说宫里女人不好对付了。

“朕与王妃是第一次见吧？”

皇上转向陆惜苒。

陆惜苒瞧见司马扶摇倚在贵妃怀里，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

她好像笃定她一定会出丑。

“是臣妾无礼，早该进宫请安。”她说着就要起身，对皇上行礼请罪。

皇上抬手止住了她的礼：“长赢说你身子不好，就不必那么多礼数了。”

他看向贵妃，笑道：“昨日长赢进宫请安，也是在这里，朕问他为何不带王妃一起进宫。他说王妃身子不好，还和朕求了百年山参，朕想着人都没见就想从朕这里拿东西，怎么行？”

贵妃赔笑，陆惜苒这个角度正好能看穿笑容真假。

司马扶摇没有贵妃的道行，把不满写满了脸。

也不知道皇上瞧见没有，他若无其事的转向陆惜苒：“朕就没给，贵妃宣你进宫，正巧遇上了，那你带回去吧。”

贵妃听见皇上要赏赐陆惜苒，这才看向她，上下打量后，突然提议道：“看王妃身子那么单薄，怕难有后嗣，不如请太医看看？”

陆惜苒给自己诊脉过，原身身体孱弱是因为营养不良，好好补一补就好了。她倒是不怕把脉，就怕给她把脉的是贵妃的人，胡说八道就不好了。

她正想着要如何拒绝，就听见皇上说：“也好。”

皇上已经答应了，陆惜苒再推脱就不好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太医为自己诊脉。

“当初王爷被诊断再无回天之力，事后臣妾和王爷讨论，发现是因为仅听一位太医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