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静了静,谁都没想到陆惜苒会死咬着不放。
司马扶摇死盯着两人还未松开的手,心中不快,就算陆惜苒说得有理她也要怼一怼:“够不够格,不是你说了算的。陛下难道会因为你这点小事问罪太医院吗?”
她刚说完,就被贵妃瞪了,她自认说得并没错,却也不敢再出声。
“我的确不重要。”
陆惜苒自嘲一笑
皇上见她这样,安抚一句:“这是哪里的话。”
陆惜苒收回被沈长赢握住的手,叹了口气:“当初说殿下无力回天的,也是太医院的人吧?那个时候,殿下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事关自己,沈长赢不便说话。
“这件事和长赢没关系吧?”
贵妃眼看着陆惜苒死咬着不放,连忙撇清:“就连神医都说长赢不太好,太医比不上神医。”
“是这样吗?”
陆惜苒粲然一笑:“当初神医,太医院都说了殿下是真的无力回天,那岂不是说明臣妾和殿下的缘分是天定的。看来那位先生说的是真的,我们谁都离不开谁?”
皇上听见陆惜苒如此说,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陆惜苒就把讲给贵女们听的给皇上讲了一遍,增添了些许细节。
“听见那位先生这样说,臣妾本以为是什么江湖骗子,只管哄着我们开心好讨钱,如今看来倒是我们误会他了,改日再见必定好好致歉。”
陆惜苒口才很好,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的,把皇上都逗笑了。
司马扶摇眼瞧着皇上不否定陆惜苒说的她和沈长赢是命定之人这样的话,忍不住呵责她:“什么命定之人,你还要不要脸。”
陆惜苒被突然大吼的司马扶摇吓了一跳,往沈长赢那边靠了靠,她小声询问:“司马小姐,你怎么了?”
“你这种乡野村妇,怎么配得上长赢哥哥!”
司马扶摇想到他们已经成亲,悲从心中来,眼泪止不住的掉。
贵妃拉过司马扶摇,低声呵斥道:“你看你,我知道你对长赢的爱慕之情,但你一个大家闺秀在陛下面前哭闹算怎么回事?”
陆惜苒瞧见贵妃一边说一边看向她,她听出来了,那些话不是对司马扶摇说的,而是对她。
“嬷嬷教的规矩都忘记了?你要时刻记得你是司马家的小姐,要记得礼仪和规矩。陛下不训斥你,是觉得你天真率性。”
贵妃说着说着声音柔和了几分:“可外人不会有陛下这样宽容大度,只会觉得司马家的小姐没规矩。”
她瞧着陆惜苒对她的这番话无动于衷,开始还听两句,后面就不知道和沈长赢在说什么,沈长赢还对她笑了。
司马扶摇看见他们两如此,更伤感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长赢到底是皇子,陆家结亲是否有些勉强?”
“到你了。”
她小声的示意沈长赢。
沈长赢先把自己面前的糕点和陆惜苒换了,这才起身:“父皇也是这样觉得吗?”
皇上把他们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从朝堂上看,陆家的确不适合。不过你心悦就好。”
换做以前皇上会好好重新考虑一下沈长赢的婚事,沈长赢差点入土,他对这个儿子也就没那么多的要求。
陆家也没那么差,沈长赢喜欢的话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
贵妃见皇上这样说,立刻说道:“皇子的婚事还是应该多考虑考虑,陛下还是多为长赢想想。”
她劝完皇上又劝沈长赢;“长赢常年不喜欢去宴会上,也没认识几个贵女,偶然见到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就觉得终身都在她身上了。”
“陛下和我都懂,这姑娘成亲之后就会稳重下来,到时候你还喜欢吗?”
皇上听见贵妃如此说,内心有些动摇。
沈长赢眸色愈发阴沉下来。
贵妃见此又继续说:“说到底,长赢和陆家的婚事是在他不曾清醒之时定下,三媒六聘走得匆忙,到底太草率了些。”
“这般草率倒显得我们对姑娘家不尊重了。”
陆惜苒尝了一口沈长赢推过来的糕点,是桃花酥,炸得脆脆香香的,内馅是红糖,味道不错。
她吃了两块有点腻,刚要喝茶,就听见贵妃问她:“王妃觉得呢?”
陆惜苒根本没听贵妃说了什么如今眼里懵懂。
她想着有沈长赢在,应该不需要她开口。
“父皇和贵妃都是为儿臣考虑,儿臣知晓。贵妃说娶陆氏为妻是意外,可儿臣却觉得是命中注定。”而沈长赢也并未让她失望。
陆惜苒去拿茶盏的手抖了抖,她看向沈长赢,只见他面不改色,语气坚定中带着些许的柔和。
突然,他侧头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
“既然是命定之人,不管她长相如何,个性如何,家世如何,都好。只要是她就好。”
他说完,陆惜苒察觉到脸有些烫,摸了摸的确是烫的。她不用看都知道脸红透了。
沈长赢的演技真不错,她差点就带入了。
“这也挺好。”
皇上从未想过清心寡欲的沈长赢有一天会在他的面前为了一个女子,据理力争,甚至不惜说出这样的话,只为了为她留住王妃之位。
说到底,陆家的背景还不至于让沈长赢做到这种地步,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丫头。
“贵妃说的,臣妾知道了。”
沈长赢都说出那样的话了,陆惜苒再坐着就不太好了,她起身走到沈长赢身边。
“臣妾自小不长在父母身边,礼仪规矩欠缺,但臣妾会好好学,会试着去做一个好的王妃。”
陆惜苒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如同一个巴掌拍在贵妃的脸上。
“至于说家世……姻亲给殿下带来的那等子助力,对于王爷来说真的重要吗?!”
贵妃美目圆瞪,有个好的岳家,对于夺嫡的皇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很多事情会顺畅很多。
能不重要吗?
“贵妃所思长远,而我却只想过好眼前的小日子,从小都以为……夫妻和睦方能长久。”
她看向贵妃,语不惊人死不休:“臣妾和贵妃之间,终归不同。”